燕挽默然的用帕子擦了擦嘴:“无论哪间,我挑殿下剩下的就是。”
宁沉亦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了每根手指,目光灼灼,眼底透着笑意:“那我选天字一号房,挽弟会住我隔壁的吧?”
“……”
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假思索,燕挽虚伪的笑道:“当然,我在殿下隔壁,也好跟殿下有个照应。”
反正拒绝了也没用,八成他已经派人将边角的房间都占了,无论他睡哪里,都有的是他发挥的空间,倒不如不挣扎,直接认命。
正如燕挽所料,他的随侍已经搬进了角落房间里,三个角均是住得满满当当,还有一个角住的是燕母,这会儿估摸着已经睡着了。
没有选择的余地,燕挽随便选了一间房,进去闩上了门。
就算宁沉住在隔壁,找借口想进他的房间,他也可以装睡糊弄过去,他总不会夜半三更破门。
看了会儿书,消了会儿食,燕挽便吹灭了灯盏。
燕挽对墙而卧,阖着双眸,沉心静睡。
怎知,隔壁有了异样的响动,是几个人抬着沉重的浴桶放到地面的声音,水声哗哗晃荡,宁沉的嗓音近到就跟在耳端响起似的,“都出去罢,不必伺候了。”
一墙之隔,如此清晰!
燕挽皱了下眉,这个驿站位置偏僻,附近没有水源,入住时掌柜也说了只提供吃喝,不提供热浴,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水。
接着,他听到了的解腰带的声音,玉饰碰撞清脆作响,他好似脱了衣服也没有好好放在一边,而是直接扔到了地上。
然后,迈进了浴桶里。
水声哗哗,漫出了浴桶,泼在了地上。
燕挽不想听了,翻了个身。
但这些声音还是跟魔咒似的穿进耳朵,尤其是他见过宁沉的身体,脑子里有画面不受控制的浮了出来。
结实的胸膛,凸起的腹肌,白玉般无暇的肌肤,唯独锁骨边有一颗红痣。
瘦而匀称的腰身,长而健美的大腿……
燕挽一下坐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去到桌边,等着宁沉洗完再睡。
半晌,宁沉洗完了,仆从将浴桶从房间里抬了出去,燕挽又回到了床上。
隔壁果真没了声响。
燕挽放下了心,重新闭上了眼,没过多久,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忽然,粗嘎的低沉的喘息在他的耳边炸响,燕挽猛地睁眼,瞬间清醒,听得性感的喉音在隔壁隐忍而克制的发出,时断时续。
燕挽脑子一片空白,睁大了瞳孔,接着噌地满面通红,恼羞成怒下了床,欲要开门出去敲响隔壁的房门。
但手刚摸上门闩,他又骤然冷静下来,退了回去。
自己此时送上门去不是羊入虎口?
再者,宁沉二十有四,没有妃子,没纳姬妾,没收通房,就连这方面的开蒙都只观于纸上,没有跟其他皇子一般临幸女人试过云雨,深夜自渎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
燕挽臊得体无完肤,连肌肤都是热的,微微咬牙。
他到底是怎么生出的兴致,在这种荒凉的地方!
就连叫水都不方便。
就不能安安分分的睡么。
今夜怕是彻底睡不着了,一闭眼耳边都是那种声音,甚至他想到了上辈子他让他帮忙纾解时,他魅惑近妖沉溺着恨不得将他吞掉的模样。
“……”
次日,燕挽醒来时眼睑处略有乌青,反观同时踏出房门的宁沉,神清气爽,一副睡饱了餍足了的模样。
他笑吟吟的道:“挽弟早。”
燕挽因没睡好气性大,竟破天荒的没顾上尊卑,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下楼了。
宁沉被冷待了心情也极好,低低笑了一声,悠然跟了过去。
燕母早已坐在下面,等着两人用早饭,见燕挽脸色不济,连问:“挽儿,你怎么了?”
对燕母的耐心却还是有的,燕挽勉强一笑,道:“房间闹了耗子,吵得很,所以没睡好。”
燕母握着他的手,也是心疼:“再忍忍,我们马上回府了。”
燕挽心头一暖,道:“无妨,左右不过这几日路程,孩儿还没那么娇气。”
燕母欣慰点了点头,不敢落下宁沉,又问候宁沉去了。
车队出了驿站,继续向前行进,行了半日,午时停在一处树林里休息。
宁沉来到了燕挽的身旁,“挽弟还在生我气?”
燕挽好不容易忘掉的事情爬回脑海,他心中羞恼,但面上不显,还装作什么一无所知的道:“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生殿下的气?”
宁沉一点一点勾起笑容,然后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挽弟你耳朵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