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_作者:骑鲸南去(333)

2018-03-17 骑鲸南去 穿书

  在他饮水时, 孟重光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平滑蠕动的喉结之上,又上移到那涌现出些血色的双唇,似乎是在确证些什么,满眼贪恋,如痴如醉。

  世界很安静,只有师兄在喝水的吞咽声。

  徐行之平息下喉腔里龟裂似的干痛,把杯子放下,问道:“北南曲驰他们都在吗?”

  正沉浸在独占师兄的迷思之中的孟重光,听到别人的名字从徐行之口中说出,面色微变,颇不情愿地应道:“……在。”

  徐行之用木手抵住床沿,想要把自己推坐起来,但刚挪动上一点点,便又骨软筋麻地倒了下去。

  他说:“跟他们说一声,我醒了。”

  孟重光悻悻应过,垂着脑袋往外走去。

  徐行之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他即将挥袖把门打开时,徐行之发声唤道:“等等。先别叫人。”

  十几日未曾开口,哪怕多说一个字都像是吞钉似的痛,因而徐行之尽量把想说的话缩到极简。

  “过来。”他将左手平伸着朝前探出。

  孟重光惑然地望着徐行之向他伸出的手,好像还未从沮丧中醒过神来。

  徐行之腔调嘶哑且温柔,一如温水含沙:“过来,叫我抱一会儿。”

  孟重光如梦方醒,飞快跑至床前,褪下鞋袜,乖乖钻入被子,环抱住徐行之的腰身,兴奋地将唇咬到发白。

  他手长腿长,为了迁就徐行之的睡姿,便自行将手脚尽量蜷缩起来。

  从徐行之的方向看来,这样蜷作一团的孟重光安静得像是家养的小动物。

  自从入蛮荒后,徐行之常与孟重光行那荒唐之事,天翻地覆,纵情声色,但他未曾想过那便是他心中本愿。

  现在他将前尘尽皆回忆起,心中反倒宁静起来,只想拥着孟重光,与他一道静静躺着。

  半晌后,徐行之抬起左手,缓缓勾住孟重光的右手指尖,一根根将他的手指与自己的交合相握。

  他身上常年偏寒,孟重光则是一年四季都热得像只小火炉。

  徐行之抱着他的小火炉,与他咬耳朵道:“……给我暖暖?”

  指尖的触碰让孟重光微微发起抖来。

  他什么都没说,执握住徐行之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旋即他又把自己的脑袋侧贴在徐行之的胸口,用耳朵捕捉内里沉实的响动,专注认真的模样撩得人心尖既痒又烫。

  徐行之问他:“在听什么?”

  孟重光不答,继续听着从层层骨肉底下传来的心跳。

  咚,咚,咚。

  他把这天籁小心地收集起来,不想叫徐行之知道。

  就和那数不清的轮回一样,他永远不想,也不会让师兄知道。

  那是孟重光自己的秘密。他愿意让它们在自己心里慢慢溃烂,也不想放任脓水流出,沾染到徐行之分毫。

  过了很久,孟重光说:“我在听师兄的心说话。”

  徐行之顺着他问:“说什么啦?”

  “它说,有孟重光在一日,它就不会停下来。”孟重光笑得特别天真,桃花似的双眸里晃晃荡荡的都是光,那光不知是它自身带着的,还是从徐行之身上映射来的。

  徐行之笑问:“那它有没有说,永远喜欢孟重光?”

  孟重光仰头痴痴看着徐行之,徐行之也在看他,两个人目光相碰,就像情人的手指碰上手指,自然而然地牵在了一起。

  少顷,两个人一齐笑了。

  徐行之提议说:“亲个?”

  于是两个人亲了亲,又分了开来。

  那嘴唇好像是涂抹了能叫人安眠的药物,亲过之后,孟重光便觉眼皮上拴了小铅锤,上下轻轻敲打着。

  睡梦又在企图夺去他的神志。

  他记得自己从化外之地启程后,便一秒都没有合上眼睛。

  至于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已记不得了。

  徐行之轻而易举地看出了他的困倦之态,松开手,去捂住他的眼睛:“累了就睡吧。”

  孟重光浑身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就像不知道他度过那么多次轮回一样,徐行之并不知道现在的孟重光怕黑。

  只要一闭上眼睛,孟重光便觉得自己在奔跑,从一处黑暗里撞进另一处黑暗。若是他睁大眼睛,朝那无穷无尽的黑里瞪视过去,看到的就会是徐行之形态各异的尸体。

  他偶尔从这样的梦魇中惊醒,看到身侧徐行之安睡着的面颊,甚至会生出可怕的念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