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宁初夏吗?她前后左右的人说她身上很臭,不过也是,听说胖的人容易流汗,她很臭也是正常的,听说她每天要用掉一瓶花露水,那又香又臭的,可怕。”
事实上胖的人多汗是事实,汗多了多少有味道也是事实,原身担心让大家不舒服,于是每天她是早中午三次的洗澡,他们那周围有味道的人其实是后座每天沉迷打篮球但是中午直接在教室脱鞋午睡的男生。
“你就不好奇宁初夏的体重吗?你说她有没有两个我那么重?”每一次体检,就是公开处刑,宁初夏的体检单常常在私下被人传阅数据,他们颇为惊叹仿佛看到人类奇迹,震惊于居然有人能有其他人两倍重。
林林总总多不胜数。
原身偶尔会鼓起勇气邀约一起去厕所或者是接热水,但和她一起去的人回来有不少都会窃窃私语,感慨于刚刚两人差点占了一半的过道,以及分析宁初夏到底身上有没有味道。
当年在群体的氛围下,没人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他们又没有带着恶意,也没有排挤打人,怎么就做错了呢?
后来到了更广阔的的世界,看到更多的人和事,也有不少人开始反思,只是这反思很快又被自我说服:“如果她不想被嘲笑,她可以说也可以去减肥不是吗?连自己的身材都管理不好的人,怎么可能管得好自己的生活?”
可这种狼狈的说服越来越没有办法说服理性的自己。
且不说他们的同学里后来有人从老师那得知,宁初夏这是家族遗传性肥胖,再加上她初中时生病,吃了很多激素药物,在成长期时迅速发胖,减肥很难。
就算她是真的控制不好自己吧,难道大家就都能管好自己吗?
规范作息、自律上进,就连这些都很难坚持的人,到底凭什么去指责一个人不够自律?如果单用成就来评价谁管好了自己的生活的话,那么宁初夏目前来看比在座的人都要成功。
在宁初夏来之前,坐在这一桌的人已经达成了一致,她们也想过私下道歉,但总觉得没有诚意。
宁初夏安静地看着她们,事实上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一幕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
虽然改变不了过去,但这份歉意多少能抚慰那份持久的痛苦。
“初夏,真的很抱歉,我们当年太蠢,不明白自己的话会给别人造成伤害。”她们同时露出抱歉的神情,“不管如何,也不要求你原谅,真的对不起。”
宁初夏只是笑着摇头,接过果汁一饮而下:“好,我听到了。”如果是原身在这,她一定又会和每一次一样,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她其实也不介意。
你如果不习惯于别人戳你的痛处并把它当做日常,就会很痛苦。
不过现在在这的宁初夏并不愿意替原身原谅,所以只是收到了。
她说了这句话后,其他的女生便稍微放松了下来,她们正想要继续和宁初夏说话,就听见了从另一张桌子那传来的郁寰宇的话语。
“哈哈哈,老师,你还说我没变呢?”他指了下宁初夏,“我看啊,大家里面最没变的就是初夏了,十年如一日。”
挤眉弄眼的他意有所指,言外之意大家都明白,主桌的男生不少跟着大笑,坐在宁初夏这桌的人寂静无声,甚至有不少眉头紧锁。
时过境迁,在意识到这些话伤人时,听到便格外难受,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宁初夏,对方的神情尴尬,笑容也很勉强。
——其实初夏很难过吧?这个共识的取得改变不了这个局面,她们忍不住往郁寰宇那看。
身为宁初夏唯一的朋友,是真的觉得宁初夏不在意这种“玩笑”吗?
郁寰宇还在继续:“初夏是我的经纪人,有她我可放心了她站在我前面,一点风都吹不到我,平时一个人能拿好几个人都拿不动的东西……”
郁寰宇看着叶星宇那一下板起的脸表情心中也变得愉快。
刚刚从同学那得知,当年以班级第一考到知名大学的叶星宇在读书时便开始创业,据说他的公司马上要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