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谢知燃当即放弃了报警的打算,收下了还不如他几天房费高的私了费用,把浓浓的怒火吞进了肚子里。
说实话,谢知燃这也是痴心妄想了。
事实上以他的名气,就连当地的晚报估计都懒得给他版面。顶多是在本地台的新闻那播一条酒店昨夜发生纠纷,这要是新闻台要报,酒店估计都会着急上火自己处理,还轮不到他。
只可惜他要脸,还想着一是接下来要留在当地拍摄,二是不能接受自己在剧组工作人员面前丢脸,他被石芮敏撞到已经让他恨不得掘地三尺就地埋了自己了。
宁嘉茂现在静音播放的是昨天晚上酒店的视频,多角度拍摄,对方还贴心地配上了字幕。
宁嘉茂从收到到现在,已经看了不下三遍了,尤其是谢知燃被人当做小白脸展示的时候,那让他心里叫一个爽!
宁初夏抱着自己拿到的材料走进办公室,看着正在盯着手机目不转睛的弟弟摇了摇头:“你啊,这是山中无老虎,就知道摸鱼。”
她其实猜到宁嘉茂在看什么了。
宁初夏身为谢知燃公司的金主,也不是那么地对谢知燃身边的情况一无所知,谢知燃公司的财务,便是宁初夏当初帮他找的。
昨夜的事情谢知燃自以为瞒得很好,可完全不懂管理下属的他当时喊的那个“值得信任”的副导演帮他买完药回来就把事情在公司传开了。
听说这“打错了”的神操作,宁初夏便知道是有人在替她出气,至于帮忙出气的人是谁这还用问吗?
宁嘉茂一看见姐姐进来立刻心虚地把手机扣上:“没,刚刚舍友给我发了个搞笑视频,我就看着开心一下。”是挺搞笑,主角很滑稽。
他立刻转移话题:“姐,你刚刚去哪了?你让我看的文件都看完了。”
“剧本和投资的材料。”宁初夏晃了晃,“我这不是也要为自己的事业奋斗吗?我闲不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宁嘉茂立刻就悟了,只是在这方面他就帮不上姐姐了,他认识的舍友家里虽然都是从商的,可没有从事文娱方面工作的。
至于姐姐投资的事情,宁嘉茂完全不担心。
他姐姐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这世上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完全不用担心。
而且就算姐姐把手头的分红赔光了那也不怕,股份还会生钱的!这不是还有他在吗?
——虽然宁嘉茂心虚地觉得,姐姐靠得住的几率比他大得多,不过他在努力!
虽然这才几天,不过他已经逐渐地熟悉了这种头脑风暴般的工作模式,虽然辛苦,可只要被姐姐顺毛一摸,他就能充上满格电量。
宁嘉茂走了过去靠到了姐姐的桌子旁边,和姐姐一起看着他桌上的文件。
他不会对姐姐的投资指手画脚,不过还是要关心。
宁嘉茂很是反思了之前的自己,姐姐不会叫苦又如何?他又不是哑巴完全可以张嘴问好吗?
他再也不想看到姐姐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了,再也不想等到姐姐生病才无力地发现自己对姐姐身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宁初夏见弟弟过来也主动介绍。
她在看原身记忆的时候,最深刻的感想,就是她太想保护家人,太“自我牺牲”了。
很多人不明白自我牺牲这种东西有多可怕,它很容易导向自我感动这个极端。
牺牲者不断地燃烧自己照亮周围,而被照亮的人只知道周围变得明亮——他们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月亮、一点就开的灯,根本不知道是蜡烛在点燃自我。
最后蜡烛烧尽也得不到回应,心中难免失落,可且不说被照亮的人需不需要这种牺牲,他们根本从头到尾就不知道这一切是有人替他们付出代价。
而原身和弟弟、爷爷奶奶的情况又更复杂一些,她自觉承担起了家庭的责任,将风雨隔离在外,可在家中永远表现出从容淡定的一面,这使得这个家越来越倚靠她而存在,弟弟看似应该成熟,却被保护在玻璃温室之内,一旦到外界的环境,很容易轻易受伤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