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某位帝国前元帅的手段何其相似。
喉间还泛着始终散不掉的血腥气,那道压迫着自己脖颈的封禁环深深陷入皮肉中,每一次呼吸对叶之博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挥之不去的窒息感时刻提醒着他自己身为囚徒的身份。
叶之博却对这种痛苦适应良好。
他早就在过去的三年中,在路庭星那手段激烈,毫不留情的父子间教学里,在一次又一次跪倒在父亲脚下的呻/吟哀嚎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对抗这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在大魔王路庭星堪称变/态的教育理念下,叶之博最先学会的就是如何承受痛苦,忍耐痛苦,习惯痛苦,最终将这种痛苦化为力量的源泉。
那种刻骨的痛意和折磨太过令人印象深刻,以至于封禁环反噬的一刹那,他就条件反射般得想到了自己那位在绯红庭被称为“黑发恶魔”的父亲。
这种在漫不经心间虐/待/折/磨/他人的手段,这种让自己的敌人根本升不起反抗念头的恐惧和绝望……
除了路庭星,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人可以做到。
长期经受父亲虐/待的可怜被虐儿叶之博自诩非常有发言权。
路庭星就是个变/态!恶魔!混蛋!
叶之博在心底的破口大骂无人可知。
黑发的沉星海绅士只是露出一脸赞许的神情,将纸扇抵在下巴,轻笑了一声:“你很好,叶之博。”
能得到沉星海绅士的这一句话,背后无疑代表着某些很深的意味。
此时的叶之博却依然对此一无所知。
银发的青年只是露出有些困惑的神色,等待着对方的解答。
“这里确实与你父亲有关。”闻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第十三特区,曾经是夏登帝国最机密的研究场……”
黑发绅士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纸扇,那双掩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闪了闪,脸上的神情显得越发温文尔雅起来。
闻野冲一脸茫然的叶之博微微一笑。
“这里曾是路庭星的辖区,也是他与你母亲真正开始相恋的地方。”
叶之博:“……”
他突然想起眼前这位绅士与自己父亲的情敌关系,在对方投注于自己身上意味不明的视线中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路庭星那个混蛋的仇家也就算了,为什么现在连母亲的风流债也……
叶之博感到一阵窒息。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本不该承受的东西……
银发的青年在心底泪流满面地想着,默默地垂下头,努力让自己跪得更标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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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叶之博被关押的房间距离遥远的某处,庭渊军团的暗星和天权星正肩并肩坐在一起。
两人眼前是一面空白的墙壁,但他们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眼中纷纷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小殿下可真惨……”红发的天权星一脸怜爱,“落到绅士的手里,那真的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她身旁的男人一脸沉稳地伸出手,搂过天权星的肩,曲起手指在对方的手臂上轻敲。
“如果能得到绅士的承认,小殿下未来的路会好走很多。”
值得一提的是,两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所有的交流都是通过特殊的暗语来进行。
他们的神情看起来无懈可击。
绅士怎么会突然来了?元帅准备插手?
恐怕是绅士自己的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得到确认。
十三区的独立日在两人看来就是个浪费生命的纪念日,完全不值得身份尊贵如绅士这般的人物亲自前来。
这里唯一存在价值的,就是那位无意间流落至此的银发青年。
这恐怕也是那位沉星海绅士来此的目的。
至于他们两个?
哦,像他们这样的底层人士,根本不值一提,但愿那位绅士阁下永远也不要想起他们两人。
空白的墙壁在某个角度间骤然浮现出画面,在空气的折射间毫无滞涩地传入这对夫妇的眼中。
在他们的面前,一道黑发的身影骤然出现在空气间,从虚幻逐渐变得凝实。
沉星海的那位绅士阁下向遥远的彼端落下投影,向神色恭谨地起身行礼的两人微微一笑。
“哟,久等了?”
……
……
闻野将自己的投影落在十三区的另一端,与路庭星的旧部坐在一起开茶话会。
他的本体依然端坐在叶之博面前,目光落在垂首跪坐在自己身前的银发青年头顶,眼中闪过饶有兴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