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琳要挂机的手一顿,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童磊淡淡地说:“谁也不是傻子,我知道你打电话来想干什么。其实我在等你正式承认我们的存在,但是你让我很失望。”
他问道:“妈,生过孩子是什么丢人的事吗?既然觉得丢人,当初为什么要生呢?”
邵玉琳有些气弱,辩解道:“你知道我职业的特殊性……”
“明星也是人吧?母爱是最起码的人性吧?”童磊打断他,“我也就算了,我跟着爸长大,不缺关心,你怎样都无所谓,你好好反省一下,这些年来是怎么对隽隽的?”
“你照顾过他吗?爱过他吗?知道为什么他原来跟在你身边的时候不爱说话不爱见人吗?”
童磊一开始顶多是略显冷淡,情绪还算得上平和,越是往后说声音越高。
邵玉琳面对这个性格强势的长子总是心虚的,被童磊说的哑口无言。
最后还是童磊自己察觉到自己的失控,沉默下来。
母子二人在电话两边,同时静了片刻,童磊才道:“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反正这件事你别指着我们仨任何一个人会管,要么你就实话实说,当然否认到底我也不会拆穿你,只要你自己圆的上就行。”
说完之后,童磊就把电话挂了。
对于这个母亲,在这么多年的失望和等待中,感情早已经淡漠的近乎于无,童磊甚至连为她生气的心情都没有。
但是他心疼童隽。所以这回看到邵玉琳果然将电话打过来,童磊才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虽然那些事都不是亲眼所见,甚至童隽也没怎么抱怨过,但冥冥之中童磊就是有种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弟弟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自己的弟弟并没有机会受到母亲的冷待,但那些孤独、绝望和痛苦,童隽都一样不少地真实经历过。
另一个世界当中,他和童海生早早地离开了,没能再继续爱护着原先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而那些缺失的心疼,却奇迹般的,又在这里补了回来。
这件事情,童海生和童磊都跟童隽说好了不让他管,他就真的没管。
在曾经那一段还没有迅速成长的时光当中,童隽一来是年纪小,二来也是因为跟父兄生活在一起,童隽一直就是这么个万事都用不着操心的主。
他被童海生和童磊保护的严严实实,但凡有点什么事,都不用知道,就已经被解决了。
后来高中尚未来得及毕业,家人就都去世了,童隽这才无师自通,学着料理后事,继承遗产,也逐渐习惯了自己面对外面的一切风雨。
现在虽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偶尔被当成个小孩保护的感觉也不错。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原因是,这军训实在太他娘的累了!
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要去操场上集合站军姿,饿着站到将近八点,再跟着一帮饿狼去食堂抢饭吃,上午下午踢正步练稍息立正,就连晚上都要出来吼军歌,简直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童隽干体力活的机会不多,就算暑假已经开始启动了每天去健身房跑步的计划,也很难一下子适应这种高强度的训练。
他还管得了网上说他被谁包养?还记得自己的亲妈叫什么名字就不错了。
也就只有原拓那种带着主角光环的魔鬼,才能在这种强度的训练下保证每天精神百倍,甚至还能杀出一条血路,帮着他抢窗口前排买鸡腿。
下午的时候正在太阳底下站军姿,他们的教官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被临时叫走了,整个方队的男生集体造反。
一个叫张小军的男生小声说:“兄弟们,他走了,背影都看不见了,要不咱歇会?”
聂山平站在他旁边,有点意动:“可是教官走之前说,要是回来发现咱们偷懒,要挨罚的。”
“挨罚再说挨罚的,我只知道我现在就要咽气了!”
张小军一边说,一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大家都累的不行,主要是站着不动,脚都麻了。有几个人就跟着张小军也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