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拓回身将那些钱往熊文华面前的办公桌上一拍,冷笑道:“熊老师,天底下不是只有你儿子才是人!”
这么多的钱,绝对不该是一个小学生身上应该带的,熊文华盯着桌面上的钞票,猛地愣住。
她在这里口口声声说原拓和童隽没家教,不学好,心里早就认定了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学生,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
甚至就在刚刚,她虽然因为童隽非凡的家世背景而慌张不已,内心深处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却还是没变。
但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原拓明明白白地告诉了熊文华,偷钱者,是她自己的儿子。
她活像被人劈面扇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 熊文华气怒交加, 几乎不敢抬头去看其他人的脸色,她一把将小男孩扯到跟前, 怒声道:“真是你翻了我抽屉?是你从里面拿了钱?谁教你的!”
熊文华平时对她这个儿子非常溺爱,虽然此刻满脸狰狞, 声色俱厉, 还是没有太大的威慑力。
小男孩非但不害怕,还拼命扭动着身体,想从他妈妈的手里挣脱出去,同时双脚乱踢, 大声嚷着说:“我没有!我没偷!是、是、是他偷的!”
他抬手一指, 点中了刚刚还领着自己出去玩的那个男生。
这位无辜躺枪的同学目瞪口呆, 顿时觉得刚刚给这个小白眼狼买的那根烤肠都错付了。
男生冤枉道:“熊老师,我可连办公室的门都没进过!”
小小年纪,不光偷钱, 还学会了撒谎,这么多大人老师在跟前都管不住。可想而知家庭教育如何。
眼看这件事简直发展成了一场闹剧, 当着小孩子的面, 在场的大人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但眼神中却明明白白地写着——“把自己的孩子教成这样, 你还还好意思说其他人没家教”?
熊文华刚才斥责原拓和童隽的时候有多愤怒,此时就有多么的尴尬难堪。
一位老师连哄带拽地将小男孩弄出了办公室,又让无关的学生出去上课。
等到办公室里没有闲杂人等了,童海生才冷声对熊文华说道:“这位老师,现在事情够清楚了吗?”
“够、够清楚了。”熊文华声音发颤, 脸上的冷汗把妆都冲花了,心里慌乱恐惧到了极点,“童先生,各位领导,太对不起了,请你们原谅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童海生冷冷地看着她:“你应该道歉的不是我们,是我儿子和他的同学。”
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两个学生低声下气地道歉,熊文华趾高气扬惯了,当然是极不愿意的,但眼下根本没有让她选择的余地。
她咬了下嘴唇,冲着原拓和童隽弯腰鞠了一躬,说道:“老师错怪了你们,都是老师不对,请……请你们原谅。”
童隽稍稍侧身,没有受她这个鞠躬,问道:“熊老师,您现在道歉,是迫于压力想走个过场,还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做错了呢?”
熊文华能说什么?只得道:“是真心的。”
童隽道:“那请问老师,您觉得自己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可以说一下吗?”
平日里熊文华训学生的时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觉得你哪错了,给我一条一条的说,不说你就不长记性”。
现在这招轮到她自己头上,她才知道这有多么的难堪。
熊文华憋憋屈屈地说:“老师不应该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冤枉你,也不应该说原拓那些话,对不起,你们能原谅老师吗?”
童隽平静地陈述事实:“您不是这次对我误会,是因为之前练习册的事怀恨在心,故意找我的麻烦。”
听了这话,童海生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他对于熊文华这个老师固然是非常不满的,但同时,这件事也让童海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前妻邵玉琳。
这些年孩子跟在她的身边,她到底是怎么照顾的?
不允许探视,刻意切断童隽同自己这一边的联系……童海生本来以为这是对方在意孩子的表现。毕竟当初离婚时,是邵玉琳宁可起诉也要把小儿子给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