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为门派声誉着想,师兄还是管管这风气为好。”
云中子:“我们门派有什么声誉?不是早被你败完了?”
苏毓:“……”
“不过是买卖些东西,无伤大雅,随他们去罢。”
六亲不认的师兄也不帮忙,苏毓只得自己想办法。
巧立名目行不通了,这炉鼎精明得很,强买强卖更不行,谁知她转手卖出去赚多少钱。
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她,不妨暂且逢场作戏、虚与委蛇一番。
苏毓想了想,起身走出浴池,披衣回到院中,将那小炉鼎叫到房中,忍辱负重道:“我可以考虑让你做我炉鼎。”
他顿了顿:“不过至少得等你把腹中的孩子……”
小顶纠正道:“蛋。”
苏毓的太阳穴又开始跳起来:“等你把腹中的蛋生下来。
他不知道她腹中的究竟是什么妖胎,既然是个蛋,不外乎禽鸟和龟蛇了,再快也需三五月。
小顶:“怎么生?”
苏毓深深吸了口气:“到时候就知道了。”
小顶低头看了看肚子,又问:“从哪里,出来?”
她的肚子上没有门,只有个小小的眼,可是好像太小了点,蛋能出来吗?
苏毓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哪里进去的就从哪里出来。”
小顶恍然大悟:“哦!”
“总之等你把蛋生下,再考虑让你做我炉鼎。”苏毓故意在话中留了余地。
他说得纡尊降贵,小顶却不以为然。
当初他说不要她,从那时起就不是她主人了。
现在又说要她了,炉子还不想要他呢!
何况他都已经有个炉鼎了,到时候还要与那旧炉子争,人家是地头炉,她一只外来炉子,未必争得过。
小顶毅然决然地摇摇头:“我不要,做你炉鼎了。” 苏毓一噎,这炉鼎真是蹬鼻子上脸,他都已经退让成这样了,她竟还拿起乔来。
他沉下脸,不悦道:“当初说要当我炉鼎的也是你,怎么,又反悔了?”
小顶皱着纤长秀气的眉毛,据理力争:“你说,不要我的。”
苏毓心下了然,果然是想找回场子。
他连山君是什么人?岂容一个小炉鼎爬到他头上撒野?
当即冷声道:“便是我不要,别人也不敢要你。你不知道做炉鼎要从一而终么?”
小顶气得涨红了脸,她又不是没做过炉子,就没听说过这种歪理:“你,可以有,别的炉鼎,我,为什么,不能换主人?”上次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苏毓恍然大悟,这是趁机和他谈条件,向他要承诺。
他其实一个炉鼎也不想要,但断然不会让个小炉鼎拿捏。
“萧顶,”他一脸凝霜,“你别得寸进尺。”
小顶一只铜骨铮铮的炉子,难道还会吃他威胁?
她不闪不躲,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我,就不当,你炉鼎,不当!”
苏毓:“……”
他捏了捏眉心,本来想好要用怀柔策略的,怎么被她三言两语一激,倒把一开始的目的忘了?
那炉鼎许是要个台阶下,他姑且顺着她便是。真的闹僵,把云中子给招来,他的耳根子便休想清净了。
连山君向来是能屈能伸的,当即缓颊道:“我不再收别的炉鼎便是。”
小顶不为所动:“我,不要你。”
苏毓一口气堵在心口,他的目光在小顶的脸上逡巡一番,不禁有些狐疑,莫非这炉鼎已经背着他找好了下家?
“那你要谁?”他冷声道。
炉子:“金道长。”
苏毓松了一口气,金竹的性子他一清二楚,绝对没这个胆子和炉鼎暗度陈仓。
这炉鼎口口声声要去找金竹,不说别人,也是因他们彼此都清楚,金竹对女子没什么吸引力,这么说不至于真的触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