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行就这样在他的轻声细语中滑入深眠。
且说袁成书去了八面馆阁,果然见已有很多士子等在那里。他们或坐或立,或手里捧着一卷书,或与人高声辩论。
袁成书混在他们中间默默观察了一会,心里给其中几个判了死刑,又挑几个重点查看。
他正想让人把这些人都召集到一处集中考核,不料场中此时却异变陡生。
两个士子打起来了!
袁成书觉得很有趣,读书人也会打架吗?
他拨开人群走进去,让人把他们分头拉开,询问道:“你二人,是何故在此馆中动粗?”
那二人中的其中一人瞪着眼睛反问道:“你是何人?”
“不得对袁公子无礼!袁公子是奉王命前来考校你等的人。”
原来如此!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问好之声。
不料那人却不领情,“派个连官职都没有的人来考校我们,王爷这是看不起我等吗?”
袁成书笑了,“那你说说,你又有何足以让王爷刮目相看的本领呢?”
“在下精通天文水文,风土人情。”
“王爷也通。”
“在下精通数理演算之法。”
“王爷也通。”
“在下过目不忘!”
“王爷也是。”
“王爷什么都会,那还找我们作甚?敢问是来消遣我等的吗?”
“你说得有误,不是消遣你等,是单单消遣你一人。”
“你!!”袁成书毫不留情的一句话,和周围的哄堂大笑声,使得这位年轻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王爷找你们来是让你们来做实事的,可不是来看笑话的,”四周的笑声顿时小了很多,“更不是来大言不惭的。或许,这位士子方才所说证明你博闻强识,但是你会修渠引水吗?”
“……”
“你会编纂典籍吗?”
“……”
“你会处理案件吗?”
“这、这……”
“都不会。要你何用?”
“……”那人彻底无话可说了。
“把这两人请出去。”
“请等一下!我会,我会!”刚才与他打架的另一人开口喊道。
“你会什么?”
“在下会修渠引水。” “哦?”袁成书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在下师从工学大师羊子奂,此次听闻楚王千岁要在丹江之畔修筑大渠和河坝,就想来碰碰运气。此事若成,必能功在千秋万代!在下不求别的,只求能在上面留在一抹痕迹。可是,这人,”他指着与自己打架的那人,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十分愤怒,“他说在下鼓捣的这些是奇淫巧技,是下品!在下一时不忿,这才、这才与他动起手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跟着进来吧。”
“是!”
他们来到了里面的一间房间,房间里整齐地摆着两排桌子,“都坐吧,看到你们面前的这张纸了吗?给你们两个时辰的时间,如果给出的答卷让我满意的话,你们就可以留下来。”
一群人闻言纷纷落座,拿起桌上的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有一个按捺不住提问,“这,这没有试题,我们如何作答?”
“嗯,试题就是没有试题,好好作答。”说完他就走了。
走了?
只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这,袁公子此举何意?”
“让我等猜测内容?”
“在下也不知啊。”
“一头雾水,不知从何下笔。”
……
就这样,在一群人的商讨中,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有的人已经落笔,洋洋洒洒数千言,而有的人还在咬着笔杆苦思冥想。
等到傍晚时分,袁成书来收卷的时候,众人神态各异。他随意翻看了一下手中上缴过来的纸,有的交了白卷,有的则写满了正反两页,甚至写不够,还向监官儿又讨了几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