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撤了针,吩咐道:“去打一桶水来。”
对慕鹤轩说:“你也不必太过忧心,陛下命中有此一劫,过不过全凭天命。”
这时,有人来报,皇太弟下了学过来请安。
“皇兄!皇兄!”
皇太弟魏景瑜今年虚岁七岁,已经读书两年了。他与这个皇兄极为亲厚,一下学就往御书房赶。
魏景行这一年也在手把手地教他批阅奏折。虽然他人小,但却极有悟性,很多事情都能一点就透。
这不,他一下学就赶紧来了。不料,看到的却是御书房气氛凝重,魏景行静静地躺在榻上。
魏景瑜一步一步地蹭过去,蹭进慕鹤轩的怀里,“慕哥哥,皇兄怎么了?”
慕鹤轩没说话,袁天师代他说了,“小殿下莫吵,陛下生病了,现下只是睡着了。”
“会像母妃一样一睡不起吗?”
魏景瑜的母妃,在魏景行登基不久后,就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了。
慕鹤轩听到这句话手一抖。
一旁的大监忙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瑜儿,皇兄只是太累了,所以你要快些长大,替他分担些,好不好?”
魏景瑜懵懂地点头。
彼时的魏景瑜还不明白,他的这一点头,意味着什么。当很多年后,他长成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在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之时,偶尔也会咬牙切齿地想起那对丢下烂摊子到处游山玩水美其名为修养的无良夫夫。
而那时,魏慕二人,已经在丹阳定居下来了。
这时,魏景行也有了动静,只听得他喉间一阵响动,脸色瞬间憋得青紫。
“他这是要吐!快取痰盂来!”
众人连忙动起来,不料,痰盂还来不及端到榻前,魏景行就一个弓身,呕出一口秽物。
人也直往下瘫。 慕鹤轩忙抱住他瘫软的身子,避免他直接摔在地上。
魏景行还是一阵接一阵地吐,可是,他早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已经吐不出什么了,但是仍旧是一阵一阵地干呕。
把慕鹤轩心疼坏了,“国师,有没有办法能够止吐?这样下去非脱水不可!”
“没有办法,他必须吐,不把郁气排解出来只怕不好。”
这时,魏景行已经吐得只剩黄水了,他整个人瘫软在慕鹤轩的怀里,眼睛半睁着,似乎恢复了意识,但是整个眼里又没有焦距。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他终于消停了。慕鹤轩摸摸他的额头,感觉温度降下去了很多,但整个人也像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
慕鹤轩让小景瑜到桌前去倒一杯水,自己接过来喂给魏景行喝了。
魏景行整张脸就像被霜打了一样,连嘴唇都是灰白的颜色。
“离此处十里远的地方,有一处暖泉,老夫建议皇上往此处疗养一段时间。”
慕鹤轩紧抱魏景行,“我是势必要跟他去的,那么,谁监国?”
慕鹤轩这番担忧也不无道理,如果国泰民安也就算了,可偏偏,全国这么多地事情一大堆,哪件都走不开。
“皇太弟监国。”
“什么?这,瑜儿才六岁!”
“殿下忘了还有小徒跟张将军了吗?”
“这,不妥,不如,让成书易容成阿行的模样,先撑一阵子。”
“不可,陛下此行,一定要让朝臣知道。”
“为何?”
“万一出现突发状况,不至于慌了手脚。”
“这,可是……”
“殿下!”
“……好吧,那去准备吧。”
于是,慕鹤轩出去吩咐了一阵,就回来帮魏景行清洗干净。
他先将魏景行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慢慢帮他擦身清理秽物。
魏景行此时已经稍微恢复意识了,正虚弱地瘫在榻上任凭慕鹤轩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