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鹤轩看他没事了,就冷着脸要把人放下来,被魏景行挣扎着握住了手腕,“别生气了……”
“你错在哪?”
“不该…擅作主张。”
“哼。还有呢?”
“不该…孤注一掷。”
“呵。”慕鹤轩被气笑了,“看来你是还没意识到啊,也罢,楚王殿下前二十几年都是一个人过的,无牵无挂,往后也继续一个人过吧。”
“别……”
慕鹤轩看着这个在自己怀中,明明虚弱得没有一点力气,却硬撑着仰起头来看自己的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选择伤害自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你知道,这十天我们是怎么过的吗?我,赵伯,梧桐,我们都在为你担心,尤其是赵伯,他都多白了好几根头发。而你呢,你在床上睡得倒是舒服。”
“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
“唉,魏景行,往后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从小到大,没有人让自己活下去,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你怎么不去死?魏景行,你怎么不去死?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应该死。可是现在有一个人,他说你活下去……
魏景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么多年缠绵病榻,他自我惯了,也厌烦透了,只想着能赢,哪怕不惜一切代价。而自己的身体,从来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他曾经三天不眠不休直到心疾复发,也曾经好几天不好好吃饭最后吐血昏迷。那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没有时间了……他是以透支生命的形式,实施自己的报复大业。
现在有一个人,他在意自己,说出了自己从来没在赵伯他们口中听到的话。
慕鹤轩看着他迷茫的表情,终是在他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随后将人放下,“你好好想清楚吧。” 魏景行这伤口恢复得慢,看来三个月内是不能成行了。事实上,在他苏醒的那天,宣化帝就一道圣旨下来让他好好去京郊别苑休养,等伤好透了再出发去楚地。
临走的前一晚,慕鹤轩换了衣服出去,打算潜入天牢找墨云问个清楚,也好明白自己这二十年的人生到底是怎样一笔糊涂账。
他轻轻地给魏景行掖了掖被子,便转身离去,因此,他不会发现,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床上的人悄然睁开眼睛。
“主子。”
“去吧,别让他发现了。”
“是。”
……
天牢门口。
慕鹤轩只在外面站了一会,就大摇大摆地进去了,有小美的障眼法加持,根本就不担心会有人发现,因为现在别人看他都只是个普通狱卒。
“诶,回来了回来了!”
“快吃吧,街口张大娘的馄钝!”
“哟嚯!你小子厉害啊!张大娘的馄钝摊可是每回都要排老长的队啊!”
“来来来,你小子一起来吃。”
“不了,我在那里吃过了。”慕鹤轩“腼腆”一笑。
“头儿,我怎么觉得这么困啊?”
“是啊……”
“不管了不管了,睡会。”
渐渐地,一桌的人都东倒西歪的“睡”着了,慕鹤轩冷冷一下,从狱头的腰间搜出钥匙,就往监狱深处而去。
……
“阿弥陀佛,是来送贫僧上路的吗?”
“墨云,你看看我是谁。”
“你…你…你!”
“大师自称赛神仙,怎么还有害怕的时候?”
“……”
“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俗话说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啊。”
“你…不要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般说这话的人,通常是知情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所谓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