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行,大概就真的行吧。
魏景行这个人,远观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冷淡而脆弱的病美人,只有走进了,才能知道他的忍耐力达到了怎样变态的程度。
“好,那上路吧。”
“大哥,这两个人实在累赘,我们要不要……”
阿勒嫌弃地看了一眼仍旧在昏迷的赵俯,打了说话那人一记暴栗,说道:“这两个人有大用,关键时候还能用来挡箭呢你忘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大笑了起来,大抵是想起了魏景彦那时候软得跟一根面条似的怂蛋样。
魏景彦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的,就像打翻了颜料的染坊,只不过因为天黑,倒没有人看见。
众人又说笑一阵,把马套上了鞍头,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上路了。
魏景行夫夫和梧桐坐在马车里,阿勒坐在外边的车辕上。
“爷,穆公子,梧桐泡茶给你们喝吧。”她灵动的双眼忽闪忽闪看着面前的二人,只有在自家爷面前,梧桐依旧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丫头。
“给我一杯,你家爷就免了吧,喝了茶不好休息。”
魏景行躺在慕鹤轩的大腿上没有说话,好像已经睡着了。实际上,他虽然闭着眼睛,可是意识却是清醒的。
要出发之前,他趁慕鹤轩不注意吃了两粒可以令人精神亢奋并且短暂增强实力的不知名药丸,所以现在不仅睡不着,而且还觉得充满力量。
这是他像小美压榨而来的,大概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但是魏景行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一路上已是惊险重重,稍不留意就是粉身碎骨,而到了楚国,又要被虎狼环绕。
可他现在力量还很弱小,除了一路破釜沉舟下去,别无他法。
而暖阁…远水解不了近火。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慕鹤轩和梧桐聊起了天。
“你们爷最爱的砚台你可有随身带着?”
“哎呀穆公子,这么重要的东西婢子怎么会随便带着呢,当然是放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啦。”
“最安全的地方?你可别弄丢了。”
“放心吧穆公子,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会丢的。”
在外面同样听着他们讲话的阿勒却疑惑了,一方砚台而已,莫非是什么无价之宝,否则怎么这般在意?
魏景行却在心里思索,梧桐跟自己这边一样,也是一路逃亡,她能有机会将楚王印藏在什么地方?唯一的可能就是印章还在她的包裹里,而她的包裹,此时正挂在外面的马上!
真是太疯狂了。
这个小丫头越来越会擅做主张了,如果不是清楚她绝对不会背叛自己,魏景行几乎要以为她是谁派来拖自己后腿的。
就这样走了一段路。
可是,还是出事了。
阿勒看着面前那一队队训练有素的队伍,心说,姓穆的不是说皇帝忙着找他的女人,这边一定会有疏漏吗?这是怎么回事?
他却不知,魏炎均要的就是“引蛇出洞”,又怎么可能放松警惕。
说到底,他再痴情,也是个痴情的皇帝,而不是痴情的普通人。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这是父子二人第一次对上。当马车停下的时候,魏景行就坐起身,他目光沉沉,仿佛在等待着外面的人第一次开口。
“行儿,外面的世界,好玩吗?”
魏炎均没有让他失望,事实上,在他的心里,魏景行依旧是被他“宠”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人,纵使难得反抗一回,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你看,他不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他以为,仅凭这些乌合之众,就足以跟自己对抗了吗? 魏景行当然不这么以为,他既然敢直接和皇帝对上,不说有十分的把握,但至少八九分是有的。
他没有回应,只是坐起来,眉目低垂,不知道在思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