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错愕得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岁岁像小狗似的又亲又啃,他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忽地醒过神,一把将人推开,恼羞成怒道:“至于吗,你一个小孩从哪学来这些的!”
岁岁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下嘴角,小胸膛气得一起一伏,而后就转身跑了。
“熊孩子。”宋祁烦躁地揉了把头发,仰倒在床上,翻了个身,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越来越觉得岁岁不对劲了,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
要是长歪了,那他这个领头的大师兄才是最失责的那一个。
宋祁翻来覆去,还是撑不住困意没心眼地睡着了。
眼睛一闭,却坠入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场景,不远处有棵参天桃花树,树下小木屋上落满了粉红色的桃花瓣,纷纷花雨飘洒,那位浑身笼在光晕里的神秘人正靠树而坐,断断续续地吹奏一支木笛。
“你来了。”就像是挚友间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
宋祁迟疑了下,推开篱栏走了进去。
神秘人伸出手,声音带笑:“拉我一把。”
宋祁便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神秘人问:“喜欢喝桃花酿吗?”
宋祁摇了摇头:“我不喜饮酒,但我有一位师弟很喜欢品各色美酒,你可以给我一壶我带回去给他。”
神秘人笑道:“你倒是适应得很快,快要忘记你以前的生活了吧?”
“没有......”宋祁垂下眼睫,洒落下鸦羽似的阴影:“你说我找到药方了,可是我毫无头绪。”
神秘人拂衣落座,淡淡道:“那便破格提醒你一下吧,认真想想你是在遇到什么事,什么情况下,我跟你说你找到药方的。”
宋祁认真想了许久,低低道:“当时我中了一种毒药,落进火山内部,被阿九所救......阿九替了我身上的毒,再之后我们沿着岩浆往里走,我睡着了一次,你便跟我说我找着药方了。”
“对,你找到了。”神秘人替他倒了杯清冽的美酒,伸手做了个请:“真不尝尝吗?一杯仙酿可值百年修为。”
宋祁坚定地摇头,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他在想到底是哪个环节是神秘人所指的“药方”,是他中的那道毒药?还是火山内部有药方但是他没发现?或者是......阿九替他受伤?
正思考时,一道轻笑从外传来,那笑声婉转好听,低低的,尾音绵长,像是勾子撩拨人心弦。
宋祁不由自主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位长相颇为俊美,气质温润的轻衫人迈步进来,他穿着一袭朴素长袍,剑眉星目,头束金玉长冠,周身仙气犹如实质,蕴育着雾一样的淡光。
那人看见宋祁后面色一喜,像多年老友般搭了下他的肩,戏谑道:“许久不见,最近在忙什么呢?”
宋祁一脸茫然,神秘人及时道:“你认错人了,他不是......”
后面两个字宋祁没听清,只见来者恍然了一瞬后,放开他失礼地笑了笑:“抱歉,那我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傅明秋,隔壁面位的主神。”
傅明秋表现出十二万分的友好,可那双眼睛却深邃地看不见波澜,正是久居高位才能练就的不动声色,宋祁朝他点头致礼。
宋祁在心里想,原来飞升过后,还有等级的吗......
神秘人对这位名叫傅明秋的男人很是恭敬,邀他坐下来喝酒,宋祁眼看也没自己什么事了,便起身道:“我们下次再聊吧。”
“也行,正好有人叫你了。”
神秘人一挥袖,下一秒重心失衡,宋祁猛地睁开眼,窗外天空已经蒙蒙亮,正在他不知是梦非梦时,就看到床头摆放着的那壶桃花酿,跟梦境里的一模一样。
房门被人小心翼翼敲响,岁岁在外面小声道:“师兄,醒了吗......说好你今天送我去习学院的。” 宋祁迷糊了一会儿, 感觉自己这一晚根本没得到休息,直到岁岁唤第二声,才醒过神, 翻下床去开门。
晨光熹微, 岁岁拘谨地站在外面,由于刚练完剑,额头还冒着细细的汗水,柔软的额发湿润地贴在脸上, 大大的桃花眼偷偷往宋祁身上乱暼, 轻咬着的嘴唇分外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