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祟嘴角抽了抽,谁管他要核桃了,分明是宋祁硬逼着要他吃的。
宋祁对一些很零碎的小事都记得不太清,也觉得没必要去回忆细节,他想了想,道:“结果有三种可能,一是天道放过你,二是你的魔骨被剥离成为一个凡人,三是我最无法接受的,你可能会被天道消除。”
久祟道:“你的存在本就是错误,消除才是更好的选择。”
一听久祟这样说,宋祁心里又气又闷,很是难受道:“才不是,没有人的存在是错误的,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
久祟勾起嘴角无甚感情地笑了下,倾进宋祁道:“可我记得,以前师兄你对魔也是避之不及的。”
宋祁:“......”我不记得有这个事了,记不起来的事,坚决不承认!
“我出生时从来不觉得自己生而为魔有多可怜,直到发现师兄你每次谈及魔主这两个字就脸色大变,于是我开始小心翼翼隐藏自己,想法设法躲开魔道的人不被他们找到,抛弃所有为了只当玄真派的五弟子,取意为‘春风送暖入屠苏,爆竹声中一岁除’里的岁岁。”
宋祁哑了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命运兜兜转转,半点不由人。
久祟续道:“你带我见识了光明,又重新将我推回黑暗里,不觉得很残忍吗?”他自嘲地笑了笑:“但我实则也没有什么好怪你的,毕竟从一开始,欺骗你的那个是我,我们不过尔尔而已。”
宋祁觉得自己太难了,久祟这个态度,明显不想跟他好好交流。
谈感情他不擅长,只好将话题扯会正事上,抬手指向宇宙深处最黑的那块地方,故作轻松道:“往此走的极处便有天道的窥探,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被下了一道隔绝窥探的屏障,这个屏障我也会用,我可有帮你隔绝掉天道惩戒。”
说到此,宋祁心里洋洋自得地想,他还是有点用的嘛。
久祟深深看着他,说道:“你又在欺瞒我,如今我已经到了这个境界,怎会不知欺瞒天道的代价,就算你是上古神祗,也并不是什么都能为所欲为。”
宋祁并不在乎,他拉住久祟的手,坚定道:“你不要渡劫,只要你不渡,我就有办法保住你。”
“晚了。”久祟将他的手推开,他看进宋祁眼中,那双眼睛依然是从前的模样,不同的时眼瞳最深处有暗金色的玄影,彰显著这人已经跟过去那个一心只想躺着玩乐的大师兄不一样了。
他道:“我已经不需要你保护了,如果这一劫我能活下来......我会回来找你。”
他往后一退,隐匿于虚空中,宋祁封锁这方空间的时候,已经再寻不到久祟的气息。
渺茫的宇宙中,一道道流星划过,每一颗星球都在发光,每一颗星球都是一个世界空间,而远处那个极致的黑影已经在朝这边逼近,被他扫过的世界空间都会短暂暗淡几秒,在他看来不过是普通的几秒,但这几秒的黑暗,对于那些被天道窥探的世界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黑影就快来了。
阿九.......
宋祁心脏狂跳,他看到身后的那个世界,燃起七道火光,有惊雷伴随火光劈下,世界外那层薄薄的屏膜也被惊雷所撕裂,裂缝越来越大。
仙官在作法烧毁那七本功法!
一只巨大的虚影盘踞在这方空间之上,扬起爪子将被撕裂开的细缝捂住,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出,去修复破碎的屏障,金雷察觉到有人在反抗,加大威力攻击,金雷击在虚掌上,宋祁的手背在同一时间感到一股刺痛,抬手一看已皮开肉绽,血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但他依然没松手,让虚影继续守着屏障,自己匆匆给伤口包扎了一看,不顾手背持续不断传来的疼痛感,入到天道门去阻止仙官。
仙官似乎知道他会来,早早开着大门等待着他,宋祁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到最里面,看到的却是七本功法被劈碎后的灰烬以及坐在金雷密布天空下紧闭双眼的仙官。
仙官嘴角尚还淌着血,身体已经僵硬,那斑白的头发被风吹得散乱,一身瘦骨撑着宽大的道袍,显得清贫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