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秘境犹如一个□□,他们从外围往里靠,越接近中心四季更迭的速度就越快。
宋祁点了点头,绯衣少年又道:“那人不可信,你离他远点。”
那小孩此时正躬身在河边洗脸,听到这话后一顿,用袖子擦了把脸,侧头斜睹他,阴沉的脸色一变,笑了起来:“这位哥哥,我倒是要说一句,你身边这位只会比我更可怕呢。”
两人目光相交,暗涛汹涌。
宋祁和事佬得出来打圆场:“哎大家和气生财嘛。”
阿九生气地将他一把拽到声音,红着眼眶道:“你还想跟他多和气?他一身尸气你闻不出来吗!”
宋祁:我还真没闻出来。
黑衣小孩撑着下巴,笑得开怀:“此先你给了我一块烙饼,如今我还你一根拐杖,咱俩扯平了。”
洗干净脸后,才看出小孩的本来样貌,皮肤白皙如瓷,嘴唇红艳艳的,眼睛又黑又亮,特别是睫毛很长,跟睫毛精似的,只不过眉宇间阴恻恻的,如同鬼魅。
单论模样,跟岁岁可爱乖巧截然不同,都好看得各有千秋。
宋祁揉不到岁岁,心痒难耐地想揉这小孩,刚伸出爪子,就被绯衣少年截住了,他笑得很是危险道:“你想干嘛?”
危险中还压着丝委屈。
那一瞬宋祁有种被岁岁抓奸的感觉,面无表情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收回手,对小孩道:“什么烙饼?”
小孩耸了耸肩,站起身:“你既不记得就算了。”
宋祁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怎么回事,正觉有些抱歉,就听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打斗声越来越近,两伙人出现在眼前,一伙人穿着轻纱广裙,头戴面纱,手握流光宝剑,另一伙是熟人,兵器是清一色的乐器,正是天音教的人。
阿九将他拉到岩石后藏着,道:“先弄清是什么情况。”
根据穿着来看,那一伙妙龄女子应该是玉女宫的人。
此时玉女宫一名女子正怒斥道:“你等将我宫中的弟子们藏到哪去了!”
天音教的人同样反问:“我还要问你们将我们天音教的人抓到哪了呢!”
两方人马一言不合,再次打了起来。
宋祁看得惊奇,他们皆是修真界的,历年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是怎地回事?
那黑衣小孩嗤了声:“魔道的把戏,就唬住这群蠢货了。”
阿九似乎不太开心,眉头紧紧皱着,一向似笑非笑的眼睛变得幽深暗沉,让人琢磨不出他的情绪。
宋祁眨了眨眼,轻轻拉了他一下,阿九回过头,眼中又重现浅浅笑意,问道:“怎么了?”
宋祁道:“就这么看着他们打下去吗?”
如果两败俱伤,不知躲哪的魔修必定会趁机跳出收网,修真界又将死伤大片,宋祁身为宗门之首玄真派的大弟子,不太想看到这种局面在自己眼底下发生。
那两方人马一边打一边互怼,这才听清来龙去脉。原来玉女宫的人没去渔村落脚,直接乘船上了血海炼狱,醒来时却发现少了大半同门,而留下的线索处处都彰显著是天音教的把戏。
同样,天音教从混沌海九死一生逃出来后,也发现魔修跟玉女宫人联合坑害他们的证据,妄想独吞秘境中的补天石。
谁得补天石,就能接应天道,推演命轮轨道,成为第二个天道门。
宋祁听得心惊胆战,没想到名门正派之间也有诸多龌龊。
阿九拉着他的手,温声细语道:“有些正人君子比歪门邪道更可怕,仙君哥哥无论遇到谁都不要失了戒心。”
见阿九这般年少老成,宋祁有些心疼,想必是经历过很多算计才活得这么精明,忍不住抬手揉岁岁似的揉了揉他的头,弯眸道:“知道了。”
阿九一愣,突然凑近他,宋祁吓了一跳,往后一退却抵在岩石上避无可避,正不知怎么回事时,黑衣小孩咳了一声,挑眉道:“这里还有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