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捏了捏额角,喘着气道:“你给我下了药?”
小孩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一脸天真地看着他道:“怎么办呢哥哥,我必须拿到补天石,你非要来跟我抢,虽然很舍不得,但也只好送你去见阎王了。”
他眨了眨眼,明明是一副天真无邪的容貌,却又显得阴恻恻的。
宋祁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小孩似乎很确信他活不了了,也没补刀,而是俯身亲了口宋祁的脸颊,模样万分依恋:“谢谢哥哥之前给的烙饼,很好吃。”
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石庙。
宋祁捂着心口倒在地上,浑身像是被凌迟般疼痛,他又开始想:我这短暂的一生......
石庙外传来妖修的声音,宋祁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滚到供台后,无论无何也不能落到妖修手里。
手指突然碰到一块松动的石砖,宋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想起原文中零碎的片刻。刚他本想说这座石庙或许能通到最底端,但黑衣小孩没给他说的机会。
妖修的声音越来越近,宋祁撑着身体坐起,艰难维持清醒辨认石壁上的经文。
这是五行机关术,宋祁试着破解,按下最后一块石砖后,地面移开一个狭缝,宋祁毫无防备地掉了进去。
沿着长长的甬道阶梯滚到底,头猛地磕在石壁上,顿时破了皮流出大量鲜血,宋祁头晕眼花,想要运行灵力将毒素逼出来,然而这毒引出了之前未散尽的阻塞灵脉的药,一时绝望至极。
宋祁动了动手指,拿起传音玉佩,本想叫乔沉月,却因意识迷糊连接错了,对面是低沉的男音,唤了句:“师兄?”
宋祁喘息了声,一口血控制不住吐出,再无灵力维系传音玉牌,彻底昏迷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媚夭夭察觉身后人停下,迟疑地问了声:“大人,怎么了?”
久祟一脸阴郁,转头便往外走,媚夭夭急道:“马上就到核心了,大人万不可前功尽弃啊!”
回应她的却是空荡荡的甬道。
久祟以最快的速度移动,本以为还要找好一会,却在出甬道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倒在地上的宋祁,他将人抱起,探了下灵脉,察觉到蚀骨之毒已侵蚀四肢百骸,快要腐蚀到心脏处了。
媚夭夭也终于赶了上来,一看便知宋祁中了什么毒,一时脸色煞白,连忙跪在了地上。
久祟眯了下眼,阴沉道:“说!”
媚夭夭战战兢兢道:“仙君这是中了七绝散,无药可解。”
久祟冷笑道:“无药可解?我便是他的药,我若未死,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亦死不了!”
“可是......”媚夭夭大气不敢出,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如今各势力汇聚,大人若此时损了道行,恐怕......”
察觉到周身威压如泰山压顶,媚夭夭吓得声音都在抖。
久祟挥袖将她震开,喝道:“滚!”
如蒙大赦,于是媚夭夭便连滚带爬地滚了。
久祟狠绝阴戾的红瞳在看向宋祁时化为一潭春水,他动作无比轻柔地将宋祁放在凭空出现的鹅绒玉床上,像是害怕弄疼宋祁,低头温柔地吻过他额头上的伤口,血因此止住,宋祁闷哼一声,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久祟的衣袍。
“疼吗?”
宋祁恍惚中听到声音,小弧度点了点头,秀丽的眉宇拧起,眼角闪出星星点点的水光。
“不疼,乖,很快就不疼了。”久祟低头啄了下眼角的泪水,吻上紧咬的嘴唇,就着这姿势运作法决将毒素渡到了自己身上。
他是魔,任何毒都能在他身体里渐渐被化解。
宋祁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冰冷的四肢重回温度,呼吸绵长,是睡着了。
久祟直起身,一口污血吐出,他毫不在意地舔掉嘴角的血迹,抚摸宋祁的侧脸,手指插入发丝中,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宋祁再醒来时,浑身酸软无力,他环顾四周,迷茫道:“怎么地狱也这么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