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清的声音极为不可置信,道:“你难道是……二十年后的我?”
“钟清”深深地看了一眼钟清,他走到了云玦身边,在低身抬手收去云玦记忆的时候,他看着云玦那张尚显得稚嫩的脸,眼神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意味,然后他对着钟清道:“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鬼灯熄灭,钟清耳边的声音还尚未消失,而那个黑袍的神秘人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只留下了最后一朵幽蓝色的莲花,漂浮在云玦的额头上方,渐渐的也随着一阵风吹而散。
十方鬼灯,传说中龙的法器,能够逆转乾坤、颠倒阴阳,窥前世今生十万年。十日后,小潭镇,白玉山脚下。
钟清回身望向马车中的昏睡的云玦,那一日双鹏峰发生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还有那一句“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将来的自己都不能相信还能相信谁?思及此他伸出手捞住云玦将人抱了出来。
几个修士打扮把着拂尘的人从长阶上走了过去,钟清趁机将昏睡的云玦放在了道观前的大鼎脚边,云玦侧着身子就要倒下去,钟清连忙又将他扶住,重新让他靠好了,他看着云玦那张巴掌大的略显苍白的脸,忽然他又伸手怀里掏出了全部银钱一把塞到了云玦的怀中。
“最后一次了,哥们,尸体我也帮你处理了,我真的仁至义尽了,以后大家都自求多福吧。”钟清对着毫无意识的云玦道。
有脚步声响起来,钟清起身躲在了不远处的树后,白玉观的修士很快发现了殿外的云玦,看着那群修士将昏迷不醒的云玦带了进去,确定没有节外生枝,钟清这颗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转身下山离开。
下山的时候他还顺带了解到了这白玉观的来历,他一开始找到这地方还耐闷这穷乡僻壤哪里来的道观?原来这白玉山曾是紫微宗大弟子闭关修炼的地方,那紫微宗大弟子每年夏日都会来到此地避暑修行,那“钟清”让他将云玦带到这地方,看样子是想借那紫微宗大弟子之手让云玦拜入紫微宗。
那“钟清”也没多透露点别的,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钟清不知道的是,他刚下山不久,白玉观中就出了事。世上的事情确实奇妙,有人前世苦苦哀求却终其今生没有相遇,而有些人就盼着老死不相往来却命里注定要重逢个八百十次,所以说生活要整你就是要整你,神仙都救不了。
风平浪静了五百多年的白玉观,偏偏就是那一天那个中午,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掉了后山种着的紫微宗大弟子最心爱的兰花,包括紫微宗大弟子在内的所有修士都赶过去了。苏醒过来的云玦有些发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他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出了门,金色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觉得自己仿佛刚从一个很长很奇怪的梦中醒过来。
梦中,有一条巨大的白龙,还有一个奇怪的男人。他一边想着,一边就这样走出了白玉观,没有一个人阻拦他。
三个月后。
天衡宗,清妙阁。
钟清最近很忙,忙着找一样东西,因为动静实在太大,整个天衡宗都知道他们家大师兄最近在找东西,但没人知道他在找什么。消息很快地传到了妙妙真人的耳中,妙妙道人这辈子信奉一件事,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看他这个师侄就一直挺反常的,这次借着请喝茶的契机,妙妙道人决意打探一下。
殿中,妙妙道人和钟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很久,终于他开始试探着问道:“师侄,我听闻你近日丢了样东西?”
钟清正摸着妙妙道人摆在堂前的那面三清镜,闻声回头看去,“什么?我没有丢东西啊。”
经过这三个月的相处,钟清已经和天衡宗清妙阁中的人熟悉了,尤其是和妙妙道人。这要说还是当反派的人心理素质强啊,妙妙道人从一开始对钟清的种种行为瞠目结舌,到现在完全接受了师侄性情大变这一现实,并且在其他人还云里雾里之时,他已经及时地更新了和师侄相处的模式。就连钟清也是万万没想到,他在这个异世界中第一个算得上熟识的朋友竟然是妙妙道人,他总觉得这走向好像不太对。
反派真的太狡诈了,太会装了,太善解人意了。
这边妙妙道人又问道:“那师侄你近日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钟清正摸着镜子的手一顿,道:“没有啊。”他摇头道,“我没找什么啊。”
妙妙道人看钟清一会儿,道:“那师侄若是以后想找什么东西,和师叔说说,或许师叔也能够帮你找找。”
事实证明,开启了温柔贤惠模式的反派,哪怕你知道他是个反派,有的时候你也无法拒绝他,尤其这个反派说话时还总喜欢拿一种莫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你,钟清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