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梁小姐。你想要什么?”
梁慕瑶神情受伤,“夫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你原先的婚,婚配对,对象不是我,是我兄长。临近婚期,你们侯府却忽然变卦,给,给我爹写了书信。不,不要拿什么,当年,原本就是订的你我的婚事,这一套来,来敷衍我。倘若你们侯府,当真有心遵守前诺,当年根本不会答应杜氏。更不会这么多年过去,前段时间,才,才提。
我,我兄长已经是,是个举人。你们侯,侯府放,放着举人,不要。非要同我成,成婚。你们想,想要什么?我嫡子的身份?还是,我母舅家的势力?又或者二者,皆而有之?”
说到最后,唐小棠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唐小棠在被他阿爹软禁的那段时间,就曾想过,兴远侯府究竟为什么要在临近婚期的档口,提出当年的那桩事情来,逼得阿爹不得不践守前言,将原本婚配对的对象由兄长变成了他。
不是唐小棠妄自菲薄,他跟兄长之间,抛却嫡子这个身份,一般人只要没瞎,都知道选哪个。
但是当年兴远侯府既然已经答应了杜氏的提亲,那么多年以后,应该便不会是因为兄长庶出的这个身份而悔婚。
思来想去,应该是同他的母舅势力有关。
唐家小公子,果然不像外界传说地那般,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
梁慕瑶的心反而大定了下来。
唐小棠果不是个蠢物,如此,她便赌对了!
捕捉到梁慕瑶眼中的觊觎,谢瑾白眸光转冷。
“夫君误会了。婚配之事,妾身一个女子,如何能够做得来主?祖父为何临近婚期改变主意,妾身实是不知。妾身只知,既是祖父将妾身许配给了夫君,妾身便是夫君的人。此生,妾身生是夫君的人,死是……”
梁慕瑶这一番话,令唐小棠想起昨日谢怀瑜向阿爹求娶时,那番什么不求名分,只愿以此身陪伴他左右的说辞,那时,小玉哥哥也说了和梁小姐一样的话来的。
“噗嗤”
于是,在梁慕瑶说出同一番话言辞的时候,唐小棠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梁慕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红白交错。
她实是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了哪句,以致惹得唐小棠这般……这般令她难堪!
梁慕瑶眼底蓄上一层薄薄的泪光,好不楚楚可人。
“喂,你,你别哭啊!”
不管怎么样,梁慕瑶都是一个女孩子,唐小棠见对方要哭了,少不得有几分尴尬,反思是不是自己方才做得太过分了。
原来,这唐小公子,竟还是个会怜花惜玉之人么?
是个断袖又如何?
会疼人,也便够了。
梁慕瑶眼中的泪珠摇摇欲坠。
“梁小姐。”
从方才起一直没说过话的谢瑾白,在此时忽然出声,“他不是你能够觊觎的。”
这一瞬间,梁慕瑶觉得自己的咽喉仿佛被湿滑的毒蛇所扼住,惊得她连蓄在眸中的眼泪都不敢轻易任由它们滑落。
她睁着一双蓄水的眸子,惊惧地望着谢瑾白,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梁慕瑶目光转而哀怜地求助地看向唐小棠,却发现,后者根本就没有在看她
小公子全部的目光,悉数只在谢瑾白一人身上!
梁慕瑶心中是又恨又恼。
离间不成,梁慕瑶迎向谢瑾白的目光,再不复风采的楚楚可怜,她拿出侯府嫡女的气势,“谢大人,我才是未眠明媒正娶的正妻。”
“一个未曾拜过堂,也未曾圆过房的正妻?”
每个字,都似带了了倒刺的冰刃,精准地刮过梁慕瑶脸上的肌肤,划出一道深色的血痕。
梁慕瑶唇瓣颤抖,她正打算反唇相击,却听谢瑾白淡淡地开口,“梁小姐真当以为,自己能够毫发无损地于柴房被府中下人发现,是气运过人?”
梁慕瑶花容失色,“是,是你?!”
谢瑾白缓缓勾唇,“本大人有一千种令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梁小姐,可想以身尝试一二?”
梁慕瑶心尖发颤,身子更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无人知晓,在她被绑走的一天一夜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即便是面对母亲,梁慕瑶都是三缄其口。
此时,昨晚的那些记忆悉数倒回脑海……
老鸨装腔拿调的逢迎声,男男女女孟浪的调笑声,以及仅一门之隔的,令人作呕的狂狼声。
那一整个晚上,她都在心惊胆战,生怕那些人会发现她的存在,冲进来,撕毁她的衣衫……
她以为绑她之人顾忌她侯府嫡女的身份,故而终究没有妄动,天真地以为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