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鸿却是根本不给王鹏说完的机会,便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去你大爷的吧!以后再到老子面前说教,看老子不一拳将你揍稀烂!”
说罢,粗大的拳头威胁十足地在王鹏面前晃了晃,转身走了。
王鹏站在原地,紧皱的眉头迟迟未曾松开过。
酒楼房间内。
“属下治下无方,还请大人责罚”
“属下治下无方,还请大人责罚”
何鸿走后,那两位县尉方才忙不迭起身,跪在谢瑾白面前请罪。
县尉统管县衙各大衙役和卫卒,那何鸿不管同严虎之类如何交往甚密,他如今始终还在衙门当差,他既身为衙役,对谢瑾白这个县令这般不敬,治下不严,两位县尉自是难辞其咎。
那两位县尉亦是官场的老油条。
两人不愿开罪何鸿,自何鸿进门始,便相互使眼色,暗自约定,席间不管发生什么,总归要装死到底。
便是这位谢大人心中有气,总不能将他们二人一起发落了不是?
因此,说是请罪,无非也就意思一下,是认准了谢瑾白不能拿他们二人如何。
治一个是治,治两个也是治,于谢瑾白而言,便是现在统统叫扶风县衙门这套班子滚蛋,并未有何区别。
只不过,他此时暂时尚未有动这帮人的打算罢了。
他缓缓地勾了勾唇,“是本县醉眼昏花了,原来两位县尉今日亦跟本县同席呐。”
什么醉眼昏花?
这人今日沾过酒么?
“噗”
唐小棠方才吃多了马蹄糕,口中有点渴,在喝着茶。
听了谢瑾白的这句话,口中茶水直接从嘴里喷出。
“巧了,不偏不倚,悉数喷到了跪在他同谢瑾白跟前的那两名县尉的脸上。
那两名县尉先是被谢瑾白那般讥讽了一通,被唐小棠的茶水喷了一脸,脸色顿时是青白交错,敢怒而不敢言,神情不可谓不精彩。
“如何这般不小心?”
两名县尉以为谢瑾白定然是要责怪那小公子的失礼,却听他们这位新县令语气温柔地问道,“可有呛着?”
“咳咳咳,没,没事……”
唐小棠边咳,边摇着头。
二人眼睁睁瞧着谢瑾白又是给小公子轻抚后背顺气,又是给拿了巾帕,替那小公子擦去嘴边茶渍。
便是照顾三岁小娃娃,都不必细致到这般份上!
这不摆明了气人呢么!
那两名县尉一口气是堵在胸口,上不去,又咽不下。
他们如今方才知晓,原来这世间有一种羞辱,比当众责骂还要叫人难堪!
此时他们自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日后他们会不止一此历经今日这般“待遇”。
当然,这是后话了。
不过,两位县尉还当真是想岔了。
给唐小棠轻抚后背,递巾帕什么的,完全是小两口的日常,还真不是为了存心气他们。
两位县尉也没有这般脸大到,需要谢大人拉着他的小公子演戏去气他们的地步。
经过这么一出,众人是彻底没了吃酒的心情。
偏生官位最大的,今日洗尘宴的主角,县令大老爷没开口说要散局,在场的人便也只能干巴巴地陪着。
一顿饭可谓是吃得食不知味。
至于那两位县尉,因着谢瑾白未曾开口叫他们起,他们自是不敢起,只能这般跪着。
间或一滴茶水从他们的发梢,滴答往下落,好不狼狈。
其中,最不受影响的,怕是只有唐小棠,以及谢瑾白本人了。
唐小棠随谢瑾白赴任的这几日来,路上是休息没怎么休息好,吃也没吃好。
今日下午睡了个饱饱的午觉,晚上自是敞开肚皮来吃。
不知是不是要长身子了的缘故,唐小棠最近胃口变大了不少。
“嗯,不要了,吃不下了……”
在已经吃了个十分饱,谢瑾白又给他舀来一碗鸽子蛋汤的时候,唐小棠摆了摆手。
他晚上真的吃太多了,吃不下了!
“饱了?”
“嗯。”
“棠儿既是吃饱了,那我们便走吧?”
“好。”
众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头对二人的可谓是好奇得不行。
这,这位小公子到底同他们县令是哪种亲戚啊?
这未免也太宠孩子了!
谢瑾白、唐小棠两人先后起身,离席。
萧子舒跟在两人后头。
被忽视了个彻底的众人心里头隐隐有一种预感
他们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两人从酒楼出来,车夫已提前得了口信,在外头候着。
唐小棠看着马车,有些犹豫地道,“小玉哥哥。不,不坐马,马车了吧?我,我吃得太撑了,想走走,消,消消食。”
要是就这么坐着马车,一路颠簸回去,他怕半路上就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