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怀里的荷包,捏了捏空荡荡的,他咳了一声把靴子脱下来,抠出来一块银子,“呐,官府没钱,不像他们钱多,你凑合着拿吧。”
何长安嫌弃的没接,啧,某些习惯还是没改,陈春这到处藏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他答应下来,“行,每次我去一次,你来找我我告诉你。”
陈春嘻嘻笑着,把银子塞荷包里。
何长安提醒道,“你还是塞鞋子里吧。”不然回去被媳妇儿摸走,下次荷包又空了。
陈春边笑边摇头,“哈哈小兄弟你没娶妻吧,还不懂,藏钱的乐趣在于被发现的时候。”
何长安晚娘脸:……嗝。
领走前,陈春迟疑着说,“咱俩以前真没见过吗,我和你相见恨晚,等这事完了我请你喝酒啊。”
何长安停住脚步,“不了,能离你们远点就好,到时候可能我就离开京城了。”
陈春哈哈笑着,书生的胆子真不大,心眼也小。
回到家不出意外的被问一圈问题,何母担心的说,“是头上的伤还没好?”
“没有,娘放宽心,就是夏日去暑气的。”何长安大半天没回家,把话圆回来,说是去了学院。
胳膊部分骨折,短时间内他不会动笔了,何母做晚饭的时候,何长安就坐在院子里,看着侍弄花草的何小妹。
那是五六株兰花,不是名贵种,但枝繁叶茂正是盛开期,便有巴掌大盛开的花朵,一丛一丛,看起来娇艳的很
就像何小妹。
他要怎么说张怀信的事?无论张怀信取得怎么样的成绩,没成亲前就往青楼跑,这样的妹夫他可要不起。
想到这何长安就一阵头疼,也许他需要先告诉何母,何母来说给小妹听会更容易接受。
晚饭后,何小妹洗碗时,何长安悄悄拉着何母出了门。
两人站在门口,何母说,“什么事要避着你妹妹,是怀信的事吗,他怎么了?”
何长安踢踢门口的石子,也许这不是他和真正的何长安的本意,但他真的成了何长安,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决定把何小妹当成他真正的妹妹来疼,完全的把自己当成何母的儿子。
但他这时候说的话,对这个家都不好,何长安觉得有什么卡在嗓子眼,这种难受比他白天面对李泽也不遑多让,他哑着嗓子,“娘,我今天看到张怀信在青楼,他和另一个姑娘举止不检点。”
随之而来的是沉默,他能听到何母双手紧张地不断在围裙上擦拭,何长安一咬牙,扑通跪下,“娘,您说句话,这事我不能也不敢瞒着,总要让您知道。”
何母身体一抖,一个激灵就醒神过来,赶紧把人扶起来,“你跪什么,怀信他娘知道吗?”
何长安说,“应该不知道,张姨说张怀信在夫子那里读书,如果张姨知道张怀信敢去青楼怕是要打断他的腿。”
何母沉默半晌,说,“我想想,你别说话,先让我想想。”
两人往里走,何母提醒道,“先别告诉小妹。”
“娘。”一个忐忑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把两人吓一跳。
何兰手里还拿着一只碗,她坚定着,鼓起勇气道,“我、我知道这件事,不用瞒我。”
作者有话要说: 何小妹不是扭捏的性格。
第14章
事情早在许久之前就有端倪。
三人坐在饭桌前,桌子上点着油灯,何长安把灯芯剪掉一半拨了拨,明亮许多。
何兰神情带着点茫然,说,“上次我和怀信哥一起出去逛街,他身上有脂粉的香气,张姨不用脂粉,我用的脂粉味道清淡,这味道都不是我们的,而且他用的手帕也不是我送给他的那条,是丝帕,买起来要两百文。”
何长安闻言手一抖,痛心疾首道,“是上次他问你借钱的那次?”
“什么借钱的事?”何母不解。
何兰看一眼何长安,眼中写满‘说不说?’
何长安没有隐瞒地把之前借钱的事说了。
何母越听越气恼,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恼恨张怀信不是东西,在外面如此还同意和兰兰的婚事,他们一家对张怀信不差,对方却祸害起自家人,事实如此明显,张怀信这是试图借未来妻家钱去养外室呀。
又气女儿不早说,忍不住担惊受怕起来,“你这乖乖,婚姻大事不知道自己注意点吗,都这样了也不说,万一……万一就这么把你嫁过去,我如何对得起你?”
说到底何母恼归恼,疼也是疼闺女,小门小户没那些规矩,她当即决定,“这婚事还需再考量考量,明日上午咱们去怀信夫子那里问问,若是当真……我就去找你张姨,定让他们给咱们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