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玉轩终于意识到了如今的形势,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们联手了?你们居然敢密谋造反!?”
“我本无意做这乱臣贼子,要说起来,都是被皇兄逼的。”晏玉琛叹了口气,终于缓缓站起来,看向眼睛血红的帝王,“皇兄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逼死的其他几位兄弟么?”
“你派人将龙袍藏在赵王府中,私下指使人联名诬告,将赵王以谋逆罪论处;豫王乐善好施,门下豢养了许多投奔来的落魄文人,平时只同他们作赋娱乐,你却以此作为他结党的证据,逼的他触柱而死以证清白;三皇兄是个药罐子,一条命全靠京城里的名医名药吊着,你却一道圣旨把他流放,让他病死在赶往封地的路上;现下还活着的,就只有同样被发放的四皇兄,还有臣弟我了。”
“你们本来就该死。”晏玉轩喘着粗气,像一头濒临绝境的兽红着眼嘶吼,“你们这群狼子野心的东西,本来就该死!!”
“我还不想死。”晏玉琛遗憾道,“所以只能让皇兄先死一死。”
晏玉轩虽然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他,但深切明白自己不是对手,于是踉跄往门外跑去。他就不信晏玉琛有本事把整个皇宫都控制在手中!对了,还有谨之,他要去找谨之
还没跑到门口,御书房的门居然自己开了,一道天青色人影从外面垮了进来。
晏玉轩的眼睛霎时亮了,像突然看到了希望:“谨之!!”
唐久估计他对林谨之最真挚深情的呼唤就是这一声了。
“谨之,快,快叫人来护驾!”晏玉轩恨声道,“端王反了!他居然敢刺杀朕!!”
他满怀希望的看着唐久,期冀对方立刻叫来援军,冲进来把这乱臣贼子的脑袋砍下,把所有背叛他的人通通杀光。对方却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晏玉轩有些纳闷,正想再次催促,却见对方有些失望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问:“你还没死啊?”
晏玉轩:“…………”
他张开嘴,瞠目结舌,一时以为自己听觉出现了问题。
“没死也行。”唐久想了想,说,“死的干脆反倒是便宜你了。”
晏玉轩完全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颤巍巍地抬手要去拉他:“谨之,你……”
唐久厌恶的避开他,几步走到晏玉琛身边,关切问:“你没事吧?”
“没事。”晏玉琛神色缓和下来,抬手摸摸他的头,语气有些责备,“不是不让你过来了吗?”
太血腥的场面,他不想让他看见。
“我担心你啊。”唐久撇了撇嘴,“他那种人,谁知道会不会藏着什么其他阴险伎俩。”
看着姿态亲密、旁若无人的二人,晏玉轩终于相信眼前一切不是梦,他全身的血液像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下一秒骤然开闸直冲大脑,“轰”的一声把他所有思维炸成一片空白:“你、你们……”
“对,我们,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唐久充满恶意的瞥了他一眼,踮起脚尖,用力在晏玉琛脸颊上亲了一下,发出一声响亮至极的“吧唧”。
晏玉琛没料到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摸着被亲到的地方蒙了几秒,随即抑制不住的露出一个略带傻气的笑,和方才那个运筹帷幄、淡定从容的心机王爷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噗”的一声,晏玉轩气的张口直接喷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箭,再加上他早已失血过多,之前全靠一腔愤怒支撑着精神,此时终于到了强弩之末,身体狼狈的重重摔倒在地上,血污蹭脏了一身龙袍。
“你们这对……奸夫淫夫……!”晏玉轩面色狰狞,血液不断从张开的嘴巴里流出来,用恨不得生吞活剥的眼神盯着唐久,“林谨之……林谨之!!居然连你也背叛朕!!”
“说别人的时候,能不能先反思反思自己?”唐久嫌恶的问,“你对‘林谨之’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林谨之虽是沈珂一把火烧死的,可罪魁祸首却是晏玉轩。如果在林谨之请求出宫的时候晏玉轩能放他走,林谨之根本不会死。
他的前半生已经毁了,晏玉轩却连他的后半生都不放过,临到头来,这个背叛者和加害者居然还有脸质问,“你居然敢背叛我。”
“你和沈珂果然才是绝配。”唐久讥讽说,“你对你的白月光念念不忘,他想必也对你难断旧情。”他蹲下身子,体贴的对穷途末路的狼狈帝王道,“你们不是最喜欢玩旧情复燃那一套吗?放心,等你断气了,我会按照你的遗愿,把你们合葬在一处,生、生、世、世、都不再分离。”
晏玉轩的身体猛的抽动了两下,又疯狂的呕出了几口血。他整个人像一个破旧的风箱,一边神经质地抽搐,一边呼哧呼哧的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