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是他们之间的禁忌。
这不是赵戎驰第一次在霍止面前无意识地唤出这个名字，可这却是霍止第一次正面提出来，生硬而悲哀。
“他已经死了。”
这个轻飘飘的字含着的重量却是千斤万两，就这样直挺挺地砸在了赵戎驰的心上。
“你是想告诉我，因为你害死了他，所以你理所当然的可以取代了他吗？”
霍止的喉咙发紧，整个脑袋都酸涩而闷胀，“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他死了，但这些事轮得到你来提醒我吗？他死了是谁害的？如果不是你，方瑜会死吗？他会离开我吗霍止你告诉我！？“
赵戎驰的声音沙哑的简直不像是从他喉咙里发出来一般，也许是在酒精的发酵下，也许是这件事已经压了他的神经太久太久，那条引线已经脆弱到了极限，只要那一个字作为暗号，随着‘啦’一声，点燃了所有。
他的每一句责备都像是在戳着霍止骄傲的脊梁骨，青年颤抖着咬着没有血色的唇，通红的眼角却倔强的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我知道，可是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错吗？如果不是你骗了我整整五年，方瑜会死吗？”
“霍止！！”
赵戎驰嘶吼着将霍止压在了床上，扯得他的胳膊生疼，可是霍止却依然继续说着后面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他的死，你也有一份。”
一拳就这样砸在了霍止的身上，“我让你闭嘴！”
“我说错了吗？戎驰，他已经死了，无论是谁害的他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才是事实。”霍止的笑容牵强又决绝，”死人这辈子都活不过来，你要......忘了他。“
”忘了他？你说的多轻松啊，我告诉你，就算他死了，这辈子你都代替不了他！“
赵戎驰扯着他的衣领，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般插/进了霍止的心里。
他艰难地问，”活人......难道就永远也比不过死人吗？“
赵戎驰咬着牙，”是。“
”那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忘记方瑜？“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至极的问题一般，赵戎驰嗤笑了一声，几个不成调的音节从他的唇边泄出，他用力推开了霍止，一个空挡的晃神，霍止的背和墙发出了重重的一声，疼的他忍不住闷哼，而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却已经看不见赵戎驰脸上的表情了。
第24章 嫁入豪门的我被家暴了（5）
清晨，霍止很早离开了家，学校还没有开校，他抱着画本在湖边转了许久，才拖着一夜未眠的疲惫身体走进了画室里。
寥寥几个学生在一起画画，霍止习惯性地坐在了后排，几道不知是什么意味的视线扫在他身上，霍止却依然面不改色地打开颜料盒开始铺纸。这样的目光是自从他和赵戎驰结婚后就没有消失过的，不带什么好意，更多的像是在看一件物品似的的打量。也许是在猜疑着他的种种，有关于赵戎驰的，关于他们这段莫名的婚姻的，关于许多许多的。
当拿着画笔的手抬起来时，皮肤下传来的刺痛让霍止微微一僵，昨夜赵戎驰打的很用力，他早上看的时候已经乌青了，霍止试着在画布上勾了一个轮廓，手腕却在禁不住的颤抖。
不行。
脑子很乱，也使不上一点力气，霍止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眼前多了一只陌生的手，拉回了他的魂。
“你坐了那么久，怎么什么都没画呀？”
霍止回过头，一个和他一般高的青年正看着他的画布，脸颊上的两个酒窝随着他的笑容而深陷，干净和善满面笑意，很难让人去拒绝他的交流。
犹豫了片刻，霍止说，“刚刚走神了，不知道要画些什么。”
“老师上次布置的作业是秋景，不过现在没人有心思画这个，都在为两个月后的比赛准备呢。”那青年的目光扫了一圈安静的画室，最后停留在了霍止的脸上，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我叫林秋慈，你是霍止吧。”
“嗯，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你是霍止才叫奇怪，你和赵戎驰结婚的照片在报纸上刊登，整个学校的人应该都记住你的脸了。”
林秋慈说着眨了一下眼，“真好。”
如果是从前的霍止，也许真的会配合着说一声‘是呀’，满是幸福。
可是现在的霍止只是不咸不淡地笑了笑，一个包含了太多的笑容，却独独没有该有的快乐。
气氛沉默了下来，林秋慈没有再硬聊下去，他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把更多的空间留给了霍止，很体贴。
这是一个很友好，很干净，情商也并不低的大男孩，如果不是看过原身的那些记忆，霍止也许真的要被这个人的外貌给骗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