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傅唯一的手,特别热,又有力,明明是好心给他洗脚擦干,可是擦着擦着,韩惜见的腿就有点软,忍不住把脚往回缩。
那种时候,傅唯一总是会抬头看他,目光在他脸上看一下,又低下头去,不由分说地捏住他的脚踝,把每一个脚趾缝里的水都仔细才干净。
这、这、这正常人都受不了这个,尤其是浑身痒痒肉敏感到不行的韩惜见,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被连着伺候了十几天洗脚之后,韩惜见终于想起来,当时在华盖岩上,他似乎对傅唯一说过这么一句话“小师弟,什么什么以后乖乖给我端洗脚水”,大致是这意思,当时怎么说的他给忘了。
可好,傅唯一就是冲着他得意忘形之时的这句话,按着他受了十几天的酷-刑。
想明白这一点后,韩惜见立刻对傅唯一说明,并没有挟恩以报的意思,他和傅唯一不同,救人就是想救就救了,什么你救了我,但我不能救你的,他压根没那么小心眼。
傅唯一听完韩惜见的解释,只是“嗯”了一声,继续每晚给他端洗脚水,有时候更过分,还想帮他脱衣服,抱他去洗澡?!
“不可以!”韩惜见死死拽住自己的中衣,羞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小点也变成了血滴一般鲜艳的颜色,“像以前一样,我、我自己脱衣服,自己洗,你转过去。”
傅唯一见状,却破天荒地没有妥协,而是说:“早晚要做的。”
“做、做什么做?”韩惜见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傅唯一这话什么意思?这几天他都在小小地纠结,就算要报恩,傅唯一也未免太亲近了一些,如果搁在别人身上,韩惜见还有可能以为,对方是因为被他救了一命,所以想要以身相许。
但是傅唯一不、可、能!
他可是要飞升的人!心里除了飞升没有第二个人生目标!
至于说道侣什么的,傅唯一这种独惯了的人,根本不存在选择的道侣可能性!世上的人他都看不上!
更何况是……天赋垃圾又不聪明的自己了。
想到这一点,韩惜见心情低落,眉心间的朱砂红又转为忧郁的暗蓝色。
傅唯一以为自己动作太过粗暴,引得他不高兴,便停了手。
“罢了,我扶你去桶边,你自己换衣服。”
两人沉默着,按照以前的方式,一个洗澡,另一个背对着他等着。
韩惜见泡在热水里,双手抱臂架在桶边上,舒服的蒸汽让他从戒备中放松下来,又想和傅唯一说两句话。
“傅唯一,你见过五颜六色的灵力吗?”韩惜见想起当日在华盖岩上见到的金色灵力,便问起来。
傅唯一果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立刻接口道:“没有,但我查过书,知道修为达到一定程度,能看到灵力的颜色。你在华盖岩上看到盛千秋的灵力的颜色了么?”
“是的,我看到了。”韩惜见肯定地说,并将当日所见,对傅唯一描述了一遍。
傅唯一好像并不意外,听完之后,韩惜见也没等到傅唯一夸奖他厉害。
傅唯一叹了口气,道:“听你这么说,你确实是逼近元婴之境了。”
“什么??”韩惜见狂喜,急急地拍着木桶外壁,叫傅唯一再说详细一点。
傅唯一便把泰和大师说的话,又对韩惜见讲了一遍。
“竟然是这样!”韩惜见又惊又喜。
要知道,他卡在金丹中期,已经足足一百年了!
“那我岂不是现在就可以开始修炼,正好能赶在四海排位战之前修到元婴期?这样,我就有很大可能获得进入虚花秘境的资格!”韩惜见开心地说道。
“你现在不能修炼,也不能调动灵气。”傅唯一说道。
“哦对……”韩惜见又耷拉下来。
要知道,他一百年来,从未像此刻这样,渴望着修炼!
现在想来,不能调用灵力的他,就像残废了一样,完全无法适应这种束手束脚的生活,更苦的是,凡人稍不留意就会生病,就像他现在这副样子,每天手脚无力,偶尔起的猛了还会头晕目眩,如果没有傅唯一随叫随到,把他抱来抱去,不知道日子有多难挨。
以前他幻象过的和小月的画像一起去中州游历,像凡人一样生活,现在想来,纯属自讨苦吃,毕竟在他生病的时候,一幅画像是无法帮助他任何的。
身体上的痛苦,仅凭几句善解人意的话语,是无法消除的。
而小月自身,就算被他用本命真气救活,也不过是一副强行逆天改命的凡人身子,估计比他还要更加病弱吧……
“是我错了。”韩惜见陷入沉思,懵懵地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