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傅没想到温阮会讲得这么直白,但他却丝毫未决定反感,至少比起之前找各种说辞拒绝他的那些人来说,这种坦率却让人舒服得多。
于是,薛太傅略一迟疑后,试探地说道:“那咱们换个说法,不为着名留青史,也不为造福于民,那如果只是为了温宁侯府,为了你的父母、哥哥们呢?”
“京都府的事,我想你哥哥们应该同你说过一些,温宁侯府作为太子的外家,现在的情况,用腹背受敌来形容毫不夸张吧。”
薛太傅顿了一下,继续循循善诱道:“你以温宁侯府的名义开家医馆,私下里培养一批可用之人,假以时日把分馆开到夏祁国各地,造福于明民是其一,其二嘛,亦能给温宁侯府众人多一份保障,何乐而不为呢。”
“小丫头,你要知道人活在这个世上,想要活得肆意,必须要有些依仗才行。”薛太傅讳莫高深地说道。
说实话,薛太傅确实是老奸巨猾,揣摩人心思方面很在行,虽只见了温阮两次,他却轻易看出来她与温家兄弟之间的情谊,于是以此为切入点,让她动摇。
“太傅,我妹妹年纪尚小,她不懂这些,而且,她以后也不用懂这些。”温浩然脸上满是不赞同之色,“我们兄弟几人再不济,也定会拼劲全力护妹妹一世无虞,我们就是她最大的依仗,所以,薛太傅,您多虑了。”
温浩杰和温浩辉在旁边也重重地点点头,显然是和他们大哥一个意思。
“不,她懂,至少比你们以为的要懂得多。”薛太傅目光幽深,似是已把温阮看穿,“小丫头,你自己说是与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温阮:薛太傅喜欢让人默书就算了,怎么还逼人搞事业!过分了啊~离开齐林县城后,又连赶了数日的路,一路上,温家几兄妹,如非必要,甚少耽搁。
就在昨日,冷一也终于送信回来了,同时也带回了侯府的信件。
信里说,侯府已经派人暗地里盯着程家与丞相府了,而太子那边也按照这个线索查了一番,竟然真的查出了一些端倪,而在太子府里,竟也挖出了好几个暗探,要不是他们此次送信及时,险些被这些暗探误了大事。
不过,信里还说温宁侯府和太子府均已提高警惕,加强了戒备,定不会掉以轻心,也让他们兄妹几人放心。
温阮他们这才稍稍放心下来,毕竟不怕有敌人,怕就怕我们在明,敌人却在暗,防不胜防啊。可如今算是不错的结果了,他们至少已经对敌人有所防备,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其实这些日子,除了赶路外,温阮也一直在思考薛太傅的话,不可否认,他最后那句话确实说到了温阮的心坎里。
在现世里,她自幼学医,不论寒冬酷暑,她皆未松懈,除了不想辜负爷爷期待外,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若她此生想要过得肆意,那就必要先习得一身本事。
后来验证,温阮做的是对的,因为一身引以为傲的医术,她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更不用为几两碎银奔波,她活得肆意,也活得够自我。
可是一朝来到这异世,她依仗这一身医术仍能让自己活得肆意,但今非昔比,她已不是孑然一身,有了温宁侯府这个牵挂,那这份依仗就略显不足了些。
所以,关于打造自己的势力的事,似乎也未尝不可,温阮想。只是此事仍需从长计议,以她一人之力定是不可能,那就等他们回到京都府后再做打算吧。
“阮阮,下马车休息一下,估计傍晚前便能到咸阳城。”赶一段路,温浩然便会让温阮下来活动活动,怕她憋坏了。
温阮应了一声,便从马车上直接跳了下来,一个踉跄,她差点摔倒,幸亏温浩杰早早就等在了马车旁,这次险险扶住她。
“妹妹,你小心些,摔坏了怎么办啊,下次还是二哥抱你下来吧。”温浩杰一脸不赞同地嘟囔道。
温阮冲着他甜甜一笑,乖巧地应着,只是下次还是会这样做就是了,她这就是典型的,我认错态度良好,但坚决不该!
“大哥,小姑母家里的情况,你先同我说说呗。”温阮走到一棵大树旁,找了块石板坐了下来。
温宁侯府共有两位姑奶奶,大姑奶奶,便是夏祁朝已故皇后-元后,当朝太子的亲生母亲,而二姑奶奶则是嫁到了咸阳城齐家,此次温家兄妹路经此地,自是要上门拜访才是。
“小姑母她是十年前嫁给了京都齐府的嫡次子,小姑母嫁人后,没过几年小姑丈便下方到地方为官,小姑母也一直跟在他身边照顾。她现在膝下共有两子,长子齐令衡,九岁,阮阮可唤他衡表哥,次子齐令羽,今年五岁,比阮阮你小一岁,是表弟,而小姑丈现任咸阳城巡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