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蒸蒸有些失落,如果……她要是也可以修炼就好了。
就在她发呆功夫,容上已经褪下亵衣进了汤池,他修长手臂叩在池沿上,嗓音淡淡:“去柜子上拿药,红色那瓶。”
拿药?是那种可以让老男人重振雄风壮X药吗?
她愣了愣,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楚他脸,只能透过汤池中氤氲升起雾气,隐约看到他赤着后背。
虞蒸蒸脸颊红了红,她活了两辈子,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提这种事情了。
要不是为了躲大师兄,她也不至于来这种鬼地方,还要给支棱不起来鬼王侍寝。
她心中以大师兄母亲为圆心,父亲大爷为半径,亲切用祖安话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虞蒸蒸内心很煎熬,可对她来说,什么都不如活命重要。
她用龟速移动到红木柜子旁,双眸缓缓抬起,在柜子里四处寻找着红药瓶。
柜子里全是瓶瓶罐罐,各种颜色都有,就是没有红色瓶子,她费劲找了半天,才在柜子顶端看到了鬼王要红药瓶。
虞蒸蒸愣住了,这柜子足足快有三米了,她就算踮起脚也只有一米七,撑死了加个胳膊长度,那也离柜子顶也还差远呢。
内殿里空荡荡,也没个板凳能让她踩一下,要是想够到那瓶药水,除非她能原地起飞。
不悦嗓音缓缓响起:“快点。”
虞蒸蒸委屈死了,她也想快,可是她身高不允许呀。
她无奈踮起脚,一遍遍伸出手臂旋转跳跃,内殿中断断续续响起细微落地声,其中还偶尔夹杂两声被口水呛到轻咳。
汗水从她额头上缓缓淌落,她气喘吁吁叉着腰,眼眶都红了一圈。
许是因为蹦起幅度太大,刚刚止住血伤口又被崩开了,黏稠血液从伤口处缓缓渗开,撕裂感使得疼痛加倍。
脑海中闪过山水那句‘王上最讨厌血腥味了’,虞蒸蒸心头一酸,眼泪蓦地掉了下来。
冰凉气息骤然压近,带着淡淡甘草味身躯贴附在她身后,一只削瘦苍白大掌,越过她头顶叩在了红色药瓶上。
容上轻描淡写看着她:“真蠢。”
他潜台词是,这么蠢还好意思哭。
虞蒸蒸却理解成了,这么蠢还好意思活在世上。
伤口疼痛,加上对生死未卜恐惧,她眼泪掉更凶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哭出声,只有垂下肩膀一耸一耸,偶尔传出一两下吸鼻涕声音。
一丝淡淡血腥味萦绕在他鼻息间,他漫不经心垂下眼眸,透过松垮白袍,隐约看到了她渗血伤口。
向逢赤霄剑是他赏赐,被赤霄剑所伤之处,会反复渗血红肿,一直到整块肉都流脓腐烂为止。
原来她哭,是因为伤口疼。
容上勾起薄唇,轻笑一声。
但她疼不疼,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拿着药瓶转身离去,重新坐回了汤池之中。
虞蒸蒸咬着牙等了半天,却始终没等到他动手,待到那团覆在身后阴影消失,她才反应过来他走了。
她擦干净眼泪和鼻涕,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容上没有回头,却知道她过来了,他将红药瓶放在汤池边沿:“给孤涂药。”
虞蒸蒸张了张嘴,嗓音中还隐隐带着绵软哭腔:“这,这个不是吃吗?”
没吃过猪肉,她也见过猪跑,她看别人吃这种药,都是内服,外用倒是第一次见。
容上沉默了一瞬,开口问道:“你吃过这药?”
这是龙脊髓,他从东皇龙族一千多条龙身上抽下来,而后又交给医修炼制成丹药。
他总觉得医修私藏了龙脊髓,莫非她手里就有?
虞蒸蒸摇摇头:“没吃过。”
她一个女,没事吃什么伟哥?
他闭上双眸,不再与她废话:“让你涂就涂。”
虞蒸蒸不敢再多说话了,既然他非要外用,那她按照他话去做便是了。
她从红药瓶里倒出一颗药丸,这药丸长得有点像麦丽素,大小和颜色都和麦丽素十分相近。
虞蒸蒸拿着麦丽素,鼓起勇气抬起了头。
一抬眸,她就正对上了他赤着后背,她看着他后背,缓缓蹙起了眉头。
狰狞蜿蜒疤痕从脖颈处蔓延至整个腰脊,像是一只丑陋狭长蜈蚣扎进了皮肤里,只是看一眼便感到触目惊心。
除了这道骇人疤痕,腰身上还布满了道道黑色咒语符文,与文身并不相同,这黑色中渗着丝丝血红,仿佛是想要镇压什么邪灵似。
虞蒸蒸看心惊肉跳,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皮肤,很像是被人撕碎后又重新缝合起来傀儡娃娃。
容上往汤池边倚了倚,削瘦修长手指轻轻叩在池沿:“你在磨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