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蒸蒸看着那程光瓦亮棺材盖:“……”
山水:“别客气,我睡起来很舒服,我师父最喜欢睡我了。”
虞蒸蒸:“???”
她正想婉拒山水好意,手腕上通信镯便突然亮了起来。
虞蒸蒸犹豫了,他刚刚说不许她进内殿。
她不敢乱接他电话,可又怕耽误了他事情,届时他再怪罪她。
迟疑了半晌,她还是捧着那通信镯,走到了内殿殿门口:“您,您睡了吗?有人找您……”
虞蒸蒸对着内殿里头喊了好几声,但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她往里探了探脑袋,本想就此作罢,眸光却不经意间扫到了倒在汤池外男人。
虞蒸蒸愣了愣,这是直接在地上睡着了?
她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朝着汤池走去。
只要把通信镯扔在他旁边,届时就算真耽误了什么事情,他也怪罪不到她身上。
内殿中一如既往冷,她身上穿着御寒白袍,倒也感觉不到什么,但倒在地上鬼王,手指头似乎结冰了。
她本来以为是错觉,可走近了才发现,他赤着上身,已经和地面上薄冰冻结在了一起,仿佛被502胶水粘上了一样。
他又长又密睫毛上,也结上了一层细密冰霜,她根本听不到他呼吸,便犹如死人一般。
鬼王死不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若是死了更好,就当给六界除害了。
虞蒸蒸半蹲着身子,悄然无声将通信镯扔在他身旁,刚要起身离去,却听到一声低不可闻喃喃声。
“娘,别走。”虞蒸蒸顿住了脚步,她侧过头看向躺在地上男人,嘴角缓缓勾起。
看起来他似乎是在做噩梦?
从这梦话来判断,他可能是梦到很久之前发生事情了。
先不提神女早在几千年前就殒身了,传闻他与神女母子关系不如意,早年便和神女断绝了关系。
能这般亲切喊‘娘’,想必他是梦到小时候了。
她伸出了试探脚步,慢吞吞蹲在了他身旁,好奇心催使她将指尖按在了他眉心上。
小孩子记性不好,如果这个梦是幼时回忆,即便他看到了她,醒来后也会忘记。
眩晕感由脑后传来,她稳住呼吸,再睁眼时,已是来到了他梦境。
入眼是一片冰天雪地,白茫茫厚雪刺她双眼生疼,耳边传来模糊对话声,她下意识捂住双眸,往一旁山石中躲了躲。
“不要让他去,我求求你……”
女子低声啜泣着,努力压抑住哭声是如此悲凉。
“毒妇!青儿快要生了,若是不用他换来龙脊髓,那青儿腹中之子便会一命呼呜!”带着戾气男声骤然响起。
“你原先那般大度明事理,怎地如今却变成这般小肚鸡肠之人?我又不要他命,只是让他去侍候东皇祭司几日……”
虞蒸蒸逐渐适应了刺眼雪地,她探出头去,听到男人这话,却微微愣了愣。
东皇祭祀……好像是个老头子?
她在渣爹书房《六界史记》上,曾经看到过东皇祭祀画像,尖嘴猴腮山羊胡,体长不到一米五,牙齿稀疏都可以拿来刨地了,瞧着十分猥琐。
有关东皇祭祀最多记载,就是他好男风私癖,只要是到了他手里男子,便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后来东皇祭祀遭了报应,被送上门男宠给杀了,他生前风流韵事也跟着被曝光于世。
虞蒸蒸蹙起眉头,他们两人口中‘他’是谁?难道是鬼王?
她朝着四周看了看,并未看到小孩子,便直接从山石后走了出来。
除了做梦者本人能看到她,其他人都看不见她,她只要避着些鬼王就是了。
她看清楚了对话两人,女子跪在地上哭泣,男人一脸冷漠立在她身旁。
她也见过男人画像,他是东皇三太子,一个刚登上龙族之位半个月,就被鬼王扒皮抽筋做成龙肉干短命龙王。
他们身后有一只盖着黄布铁笼子,虞蒸蒸透过铁笼缝隙,隐约看到了一双伤痕累累小臂。
“娘,救救我……”
微不可闻低喃声,从铁笼中传出,气若游丝呼吸断断续续,听着便觉得揪心。
女子扯住三太子腿,含泪质问道:“青妹妹腹中之子是条人命,难道我与你生子嗣便不是了?”
三太子冷笑一声:“你和青儿怎能相提并论?若你不愿他去也行,我立马给你休书一封,你带着他滚出东海,滚回你天族去。”
虞蒸蒸愣了愣,原来这女子便是神女,鬼王他亲娘。
所以铁笼子里关就是鬼王了?
虽然她对鬼王没什么好感,但三太子这幅人渣嘴脸实在太气人,她蹲在一旁,暗暗期待神女一巴掌抽在三太子脸上,用神力教这个渣渣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