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弃弱也被琉璃雪吵醒,但是她昨夜睡得太晚,朦胧中又做了许多混沌不清的梦,累的睁不开眼了。
陆桓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床前,手中的雪蚕丝泛着冷淡的光。
“武姑娘?武姑娘你醒过来了吗?”
刘云舒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疯狂地敲打着武弃弱的房门:“武姑娘!你醒醒!有人在你房间里!”
武弃弱心中焦急不已,人却依旧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睁不开眼睛。
陆桓盯着门,迟疑着没有下手。
朱渐清吩咐过,要尽量让武弃弱死的自然一些。
“啷”
刘云舒拿着斧子,直接凿开了房门。
巨大的声响让武弃弱摆脱了梦境的纠缠,睁开双眼的刹那,她迅速抽出枕底的袖弩,对准陆桓的胸口连续两次扣动扳机。
陆桓见势不妙,一个鹞子翻身灵活避开,雪蚕丝飞射而出,缠住房梁,借力落在了朱渐清身边。
朱渐清站在房梁上,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戏。
“主人。”陆桓跪在朱渐清脚下,“请主人责罚。”
“哎呀呀,没什么,不用惩罚,早就猜到你会失败啦。”
朱渐清拍了拍他的脸颊,转而居高临下看着刘云舒。
“你就是武弃弱的那个情郎?果然长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可惜生不逢时,偏偏生在乱世。”
“你在说什么?”刘云舒将武弃弱护在身后,“什么乱世?当今天下海晏河清,正邪两道关系安稳,何来乱世一说?”
朱渐清嗤笑一声。
“你自然看不到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朱渐清一跃而下,背着手步步靠近,“世人被表象蒙蔽,一味地将罪孽推到我的身上。你是,荣焉也是。”
“你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真实到底是什么。”
刘云舒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罢了。”朱渐清摆了摆手,“说这么多,你也听不懂……还是让本座亲自动手,教会你什么才是真实吧。”
安顿好琉璃雪与乌苏尔后,众人四散东西,准备回房再睡个回笼觉。
荣焉抻着懒腰,看了看天色,拽住沈昼眠:“我们去送送那个刘云舒吧?”
沈昼眠欣然同意。
正准备回房穿好衣服,就听到不远处的院墙轰然倒塌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众人循声望去,武弃弱口吐鲜血倒在废墟中,刘云舒护在她的身前,身上带着大小不一的伤口。
朱渐清欺身而上,一掌拍向了他的胸膛。
离魂剑在电光火石间缠住两人的腰身,荣焉瞳孔骤变,将两人狠狠甩到了自己身后。
被甩的晕头转向的两个人跌坐在地,劫后余生。
“不好意思,动静有点大,吵到你们休息了。”朱渐清愧疚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众人,“要不是,你们再回去好好睡一觉?”
荣焉一抖手腕,离魂剑呼啸着刺向朱渐清。
与雾隐山灵彻底融合后,荣焉还不太清楚自己的实力,但是在上次重伤朱渐清后,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把握。
若论单打独斗,现在的他有能力与朱渐清一战。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戒备地看着朱渐清。
朱渐清不闪不避,任由离魂剑划破了他的喉咙。
“荣焉,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他摆出深情款款的模样,“这一剑我让你撒气,别生气了,好吗?”
荣焉没有回答,用力抽回了离魂剑。
伤口瞬间喷溅出淋漓鲜血,朱渐清脚步踉跄。
“谁告诉你我生气了。”荣焉平静无波的脸上带着几分嘲讽,“我就是单纯想打你而已。我永远也不会变成你。”
朱渐清的哀伤地看着他:“你怎么不信我呢?我杀你,是为了你好,想把你变成我,也是为了你好。你难道感觉不到吗?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包括你我。”
荣焉皱起眉,低下头陷入沉思。
他听不懂朱渐清的疯言疯语,却隐约明白了朱渐清的意思。
一切都是假的。
在朱渐清的眼中,山川锦绣也好,花鸟鱼虫也罢,居然都是假的?
“师兄。”沈昼眠小声提醒道,“别信他的话,他在妖言惑众。”
荣焉回过神,抬起头看着朱渐清:“林知府一家是你杀的?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可能就是看不顺眼,心情不好……什么原因都可以。”朱渐清无辜道,“你知道的,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杀人。”
“为什么要杀武弃弱。”
“因为那个祝忠宝许愿了。”朱渐清更加无辜,“没办法嘛,他这些年都是这样子,骗漂亮姑娘的身心,然后再让我帮他杀掉。”
雾隐山本就是放大欲望的存在,朱渐清的纵容,成为了祝忠宝肆无忌惮伤害他人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