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江湖大夫众多,出名的妙医杜衡,毒医文不羞,蛊医乌苏尔,前缀无一不是自己医学所专,独独端木笙,因为东躲西藏,找不到人,治病全凭缘分,被世人成为隐医。
“好笑嘛”端木笙的怨气从身体溢出,几乎快要凝成实体。
荣焉忍住笑意,对沈昼眠摆了摆手。沈昼眠拿出一袋银子,递给了端木笙。
“这钱给你,算是报酬和补偿。”荣焉似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又笑道,“这些钱,够你再得罪几个帮派,躲个十年八年了。”
端木笙:……过分了,你一直在笑我都没停过!
“许青云怎么办?”沈昼眠拖死猪一样把许青云扔在地上。
“……嗯……”荣焉沉思片刻,决定把这个难题扔给别人,问道,“沈从越和曲净瑕醒了吗?”
“醒了。”端木笙从袋子里摸出银子,上嘴咬了咬,喜滋滋地擦的油光锃亮,回道“没什么大事,调养十天半月就能生龙活虎了。”
这对难兄难弟并排在后院的病房里,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凄惨。
沈从越双手上还带着细碎的伤口,但好歹衣服整洁干净,他盯着婢女装束,动弹不得的曲净瑕,愣了片刻,而后忍着肺腑的阵痛,笑了足足半个时辰。
曲净瑕逐渐起了杀心。
沈昼眠拽着半死不活的许青云,推开房门,对着沈曲二人道,“师兄说,他怎么处置随你们。”
沈从越坐起身,好奇道,“你们怎么抓住他的?”
“……”沈昼眠诡异地停顿片刻,如实道,“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他自己撞墙上,晕了。”
沈从越:?
曲净瑕:噗。
许青云很想替自己辩解一番,但是嘴被抹布封塞,想说的话到最后都变成了:“唔唔唔”
“你们想怎么处置?”沈昼眠再次问道。
他看着的沈从越表情,就知道自家堂兄的主意,补充道,“囚禁就别想了,吃饭要费钱的。”
沈从越财大气粗道,“我沈家又不缺这点钱。”
沈昼眠直截了当道,“但是我不想给他花。”
“……”沈从越被噎的没了主意,问曲净瑕道,“曲兄想怎么处置?”
曲净瑕仰头躺着,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坏心眼道,“放了吧。”
许青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为何?”沈从越诧异不已,“好不容易抓到的,为何要放了?”
曲净瑕还在气恼他方才嘲笑自己,扭头闭口不语。
沈从越自觉道歉:“曲兄,抱歉,下次不会嘲笑你了。”
“……”曲净瑕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哄好的,他敷衍地信口胡诌道,“反正抓了也不用问什么,都是他干的,那就干脆放了吧。”
“……说的也是。”
许青云被粗暴地扔回茶馆附近。他来不及整理仪容,慌乱地跑回了许府。
必须赶快去找渐清大人!
出人意料地,朱渐清就坐在许府的后亭中,喝着茶,等待他的归来。
“渐清大人!”许青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都是我的错!一时不察,被曲净瑕跑了,请大人责罚!”
“罚你,曲净瑕也回不来了。”朱渐清咬着糕点,小口小口吃着,白嫩嫩的腮帮子撑得圆鼓鼓的,“再者你也说了,是一时不察。起来吧,我不怪你。这糕点不错,再去后厨给我弄点过来。”
“是!”许青云逃过一劫,欣喜若狂地准备去叫厨子。
“噗呲!”
孩童稚嫩的手掌抓破许青云的后心,落在了他还在跳动的心脏上。
“真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朱渐清的头挨着他的脖颈,轻声责怪道,“明明犯了大错,怎么还可以奢求原谅呢?”
许青云的心脏在他的手掌下剧烈的跳动起来。朱渐清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手下微微用力,将他的心脏一点一点地扯了出来。
“!”
缓慢而清晰的过程让许青云感受到莫大的恐惧,胸膛越来越空荡,许青云连求饶的话都来不及说,就瞳孔涣散,轰然倒地。
血很快在他身下流成一滩,朱渐清看着手中鲜活的心脏,送到嘴边舔了舔,砸吧砸吧嘴,啐地吐出来,嫌弃道,“不好吃。”
遂扔下心脏,扬长而去。
躲在远处监视的暗卫不动声色地将一切收入眼底,对同伴打了个招呼,集体撤退了。
“你是说,朱渐清把许青云杀了?”沈从越看着回来禀告的暗卫,难以置信地反问。
“是的,大公子。”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沈从越挥退暗卫,沉默良久,对曲净瑕道,“曲兄是提前猜到了这些,所以才会放他离开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