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悠揉着惺忪睡眼,哈欠连天地打开院门,“谁啊?”
沈从越歉疚道,“打扰你休息,实在抱歉,请问,家父沈伯庸可在此处?”
沈曲二人的突然造访,惊醒了小院内沉睡的六人。贺兰悠开了门后就又躺回了房间。
荣焉看到沈从越,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哈欠连天地靠在沈昼眠的胸前,无刀与沈伯庸亦有些神志不清,只有岁青练还算清醒,端正地坐在院中,审视着沈曲二人。
沈从越颇为内疚地行礼,对着沈伯庸道,“父亲。”
又转过头,对着岁青练道,“师父。”
他的根骨天生不适合学山海录,所以被沈从越送到了无缘山庄,跟着岁青练学习青莲剑歌。
曲净瑕虽为邪道教主,但该有的礼貌一分不少,跟着沈从越对二人行了礼。
岁青练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沈伯庸看着自己的儿子,渐渐清醒过来,问道,“家里出事了?”
“没有。”沈从越摇摇头道,“家里一切安好,娘知道我来青州后,让我给你带句话,出门在外少喝酒,长点心眼。”
沈伯庸:……倒也不必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昏昏欲睡的荣焉头一歪,又睡着了。沈昼眠伸手扶着他的额头,防止他磕在桌角上。
明明大家都醒着,怎么就你一边儿秀恩爱一边儿睡觉?!
沈伯庸心中愤愤不平,故意扬声道,“从越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为父的忘年交!来,叫荣叔叔!”
曲净瑕:……?
沈从越:……卧槽?
被震醒的荣焉茫然地看着他,“你撒什么夜症呢?”
沈昼眠捂住他的耳朵,道,“没事儿,睡你的。”
反正这么复杂的辈分关系你也捋不明白。
曲净瑕不愿自己的辈分比荣焉低,含蓄道,“沈伯父,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祈华大会上新认识的兄弟,叫荣焉。”
这句话荣焉听明白了,他沉思良久,联想到沈伯庸说的话,否认道,“谁和你是兄弟,沈前辈才是我兄弟。”
“……”可以啊荣焉,学会占便宜了。
第45章 青州卷十
曲净瑕吃了个闷亏,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正色道,“我和沈兄此番前来,是因为在调查岐琼楼的时候发现了朱渐清的踪迹,一路追踪至此。”
“唔……岐琼楼……?”荣焉歪着头思考着,迟疑道,“三十年前,我好像杀了他们的大火长老?”
岐琼楼中的人擅长方术,楼中设有十二长老,分别以十二次命名。
沈从越艰难地竖起手指,道,“然而实际上,那十二个长老,全部死掉了,岐琼楼也是在这之后解散的。”
荣焉瞠目结舌,反问道,“我……我杀的?不可能啊……就算当时是山灵在支配我的身体,也不会伤害……唔!”
沈昼眠捂住荣焉的嘴巴,抬起头平静地坦白道,“荣焉当初只杀了大火长老,剩下的十一个,是我杀的。”
……看不出你这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干杀人灭口的勾当。荣焉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沈从越一双桃花眼惊的溜圆,“你杀的?怎么回事?”
沈从越垂眸道,“当年震惊九州的人口失踪案,看似只是人贩子的团伙作案,实际是这十二个人为追求长生不老,伙同人贩子诱拐少男少女,进行阵法血祭,我发现真相后,一气之下就把他们都杀了。”
“倒也情有可原,不碍事。”沈从越松了口气,道,“不过朱渐清确实来到了青州,具体要做什么,尚未可知。”
……应当是感觉到有人向雾隐山许愿了吧。荣焉漫不经心地想着,叮嘱沈昼眠道,“你去通知大郎他们,盯着点门派里的陌生面孔,别让朱渐清混进来。”
沈昼眠看了看天色,道,“等午时我再去,这会儿大家应该还没睡醒,弟子宿舍也没开门。”
“是啊,别人都在睡觉。”荣焉哀怨地看着沈曲二人,“只有我们被吵醒了。”
沈从越内疚地低下头,曲净瑕厚着脸皮面不改色。
“来都来了,就先在此住下吧。”荣焉又靠回沈昼眠的怀里,睡眼迷离道,“住北草院。我和沈昼眠回栖松院睡。”
沈昼眠心领神会,怀抱着困到走不动路的荣焉,离开了鉴书院。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荣玉摧时刻关注着主屋的动向,等到荣焉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才端着亲手做的蛋饼肉羹,推开了房门。
热情程度让荣焉有些头皮发麻,甚至产生了在吃断头饭的错觉。
荣玉摧像是要一口气把这几十年的父爱全部补给荣焉似的,凡是涉及到荣焉的事情,全部亲自动手,面面俱到。而毁容的陆桓即便哭闹不止,也没等来他一个施舍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