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眉毛一竖,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就瞪了过来:
“怎么不会成功?张老板,你好歹也是个文化人,该不会也跟那些泼皮无赖一样不懂法吧?
我们白纸黑字的合同,他们在店里赖着不走耽误工程,都是有人证物证的,一告一个准儿!到时候不仅他自己要蹲大牢,跟他一起耍无赖的家里人也倘不到好。
说到底还是现在法盲太多了,不过张老板你完全不用担心,像你这么好的房东,就不会闹出那些幺蛾子,你说是不是?哦对了,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乔念见他黑色的毛线帽下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里毫不客气地嘲笑。
就这心里素质,还干什么坏事儿。
这样的怂蛋她能打十个。
张从发还没什么反应,他身后的三个壮汉倒先扛不住了,三人悄悄对视一眼:
“张哥我们家里还有事儿,我们就先走了!”
丢下一句话就忙不迭地跑了,低着头还越跑越快,踩得雪地咯吱咯吱地响,生怕乔念追似的。
乔念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笑眯眯地看着张从发,明明笑容很漂亮,甚至看起来很是和煦亲切。
但是张从发就是从中看出了一丝威胁。
她故意的!她铁定知道自己要来涨房租!威胁!她就是赤|裸|裸地威胁他!
乔念:嗯,我就是威胁你,那又怎样?
谢师傅看着孤立无援的张从发也跑了,甚至下坡的时候还摔了一跤,不禁咧着嘴笑。他之前装修市中心那个店的时候,就见识过乔老板的身手。
那是有天傍晚,天都黑了,来了两个小偷想来店里偷装修材料,被乔老板刷刷刷的两下就打得哭爹喊娘,要不是他走到半路回头来找钥匙,恐怕还看不着这一幕。
所以他倒是不像柱子那么担心,不过也做好了要打一架的准备,没想到乔老板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他们灰溜溜地跑了。
柱子人小鬼大,想得多,倒是没谢师傅心那么宽,不免多了丝担忧。
“乔姐,他会不会还回来找其他的事儿?感觉那胖子心术不正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认怂。”
乔念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着点点头:
“没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这两天也好好在家休息,等雪停了再开工也不迟。”
张从发唯一能跟他们扯上关系的,不就是房东的身份,只要这房子不是他的,那他算个球。新学期伊始, 七七届的学子已经升入大三,不少学生开始未雨绸缪,为了能分配一个不错的实习单位而奔波。
经济系, 付教授的办公室。
“华国经济研讨会?!!”
乔念瞳孔紧缩, 一张胶原蛋白的小脸溢满了惊讶,眼睛瞪得圆溜溜, 就像只梅花鹿。
付教授笑眯眯地从堆得老高的书丛里抽出了一小叠资料,望着他的得意门生,难得露出了充满孩子气的表情, 心里很是得意。
小女生嘛,就是应该活泼点儿才好, 整日就知道埋头苦读,别还没毕业就熬成了书呆子, 那他这个老头子罪过可就大了。
“怎么,不想陪我这个老头子去?既然如此,那就算啦!”
付教授有些花白的眉毛一竖,故意作出凶巴巴的表情,只不过看起来一点都不凶悍, 反而颇有股老顽童的傲娇。
乔念见状忙接过付教授手里的资料,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笑成了月芽儿:“那可不行,您告都告诉我了, 可别想耍赖, 要不然这几天我就巴着您不放了!”
付教授态度亲昵地哼了一声, 长胡子一吹,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可别烦我了,周六再来!”
“那我周六早上去您家接您!再带几款新研发的面包给师母尝尝!”
乔念语气轻快,声音带着笑意似银铃般悦耳, 说完就转身出了办公室,还贴心地轻轻带上了门。
等人走了付教授才取下了老花镜,望着紧闭的木门,轻哼一声。
就惯会嘴甜,也没见她真的天天巴这我这个老头子。
八十年代初的第一场华国经济研讨会,开在了香江。
其中由付国坤付教授带领的十人,组成华国经济专家代表团,应邀前来。与同行的各位大佬不同,乔念就是个蹭经验的,顺便充当万能翻译。
付教授也没想到乔念粤语英语都讲得这么溜儿,心里倒是踏实了很多。
参加研讨会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主要就是抱着一个学习、探讨的心态,就是怕语言不通,到时候半蒙半猜的,那多难受。
毕竟这次会议还邀请了几位外国友人,虽然他不喜欢这些洋人,但是不得不说西方的经济,这时候的确比他们华国发展快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