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母亲见他脸色不变,稍稍放下心。
“家里没有好茶叶,不知你喝不喝的惯?”
“这就很好了, 谢谢伯母。”时言叶放下茶杯:“对了,我能去看看陈风的房间吗?”
陈风母亲犹豫了下:“那孩子的房间很久没人进去了,全都是灰, 没什么好看的。”
“伯母,”时言叶敛着眉,正色道:“我知道你们也很想找出真相,我也想让司牧白能够沉冤得雪。”
陈风母亲沉默许久,才幽幽叹口气:“其实孩子都去了一年多,我们还在这件事上过不去。家里的地也没人管,钱也花完了,房子也旧成这样,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时言叶沉默半晌:“能让我去看看吗?”
见时言叶执着,陈风母亲点点头:“你跟我来。”
木质楼梯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就怕再踩上去一人,会让楼梯倒塌。
陈风的房间就在二楼拐角处,脱漆的木门,斑驳的霉点,推开门的瞬间,门轴似乎许久没有运行,而发出‘咔吱’的破嗓门声音。
扑面而来的霉味,让陈风母亲抬手扇了扇,冲时言叶不好意思道:“很久没人进这房间了。”
时言叶有些奇怪,陈风死了,陈风父母伤心是人之常情,但儿子的房间都不进来看看吗?
难道说忙于四处奔波,替儿子讨回公道?
抬腿走进房间,一张床,简单的书桌衣柜,墙上贴着陈风小时候获得的奖状。看得出来,陈风的学习成绩不差。
陈风母亲站在门口,似乎并不怎么想进来,只催促时言叶:“你赶紧出来吧,要是让他爸知道你进他房间,又得发好大的火。”
时言叶皱眉:“伯父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吗?”
“任何人都不能进阿风的房间。”陈风母亲摆摆手:“阿风走了以后,我想替他收拾一下房间,他爸都会发好大的火。这以后啊,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了。”
原来如此。
但陈风父亲为什么会对别人进陈风房间如此忌讳?
时言叶有点想不明白,陈风母亲听到楼下进门声,显然陈风父亲已经从隔壁讨来酒,继续喝个酣畅。
“快点下去吧,要是让他知道你进阿风房间他会发疯的!”
时言叶却不为所动:“伯母,你下去拖住伯父,让我再看看,陈风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好吗?”
陈风母亲已经听到陈风父亲在楼下喊:“人呢?阿娟!”
但时言叶一双漆黑的眼眸透着坚定,陈风母亲左右为难,要是让陈风父亲知道她放时言叶进这里,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算了算了。”陈风母亲摆摆手,将房门一关:“我让你出来之前不准出来。”
时言叶点点头:“好。”
关上门,陈风母亲匆忙下楼。
时言叶还能听到楼下陈风父亲不满的询问:“干什么去了,慢慢吞吞。”
“上个厕所就催命啊,有什么好催的?”陈风母亲也大着嗓门反驳。
“去给我买点菜回来,家里什么吃的都没了,拿什么下酒?”
“能买什么菜啊,家里的钱都花完了。”陈风母亲絮叨了句,没想到陈风父亲吼出一嗓子:“你说什么?!”
陈风母亲被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颤抖抖地回身取了钱包:“你这么大嗓门干什么?我又没耳聋。”
“你没耳聋,那我在楼下喊了你那么久,是故意当没听见呢?”
陈风母亲:……
拿着钱包不吭声的走出房间,陈风父亲在背后喊:“要村口那家酸豆角和豆干,你要是再买错,信不信我砍-死你!”
时言叶站在门口,将陈风父亲的话听得真切,被他的话一惊。
转身朝书房走去,拉开抽屉,里面有一本藏蓝色封皮的笔记本。
除了这之外,还有一堆被撕成碎片的卷子。
上面的字迹凌乱,隐约看到陈风的名字。
随意翻找了下,没找到别的东西,时言叶拿起那本藏蓝色的笔记本,那是陈风的日记本。
9月1日,晴。
我第一次见到司牧白,那个传说中的王者。他站在新生发言席上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的光落在他身上,别人都黯然失色。
我知道,那是天生拥有圣光的神邸,是旁人不能触碰的对象。那将是我深藏在心底的美梦,我从没企望能够拥抱触碰你。
陈风原来是对司牧白一见钟情,不过长成司牧白那模样,谁见了不得有企图啊。
时言叶又继续往下翻,陈风的日记并不是每天都写,而是隔一段时间才写一点。
写的也都是关于司牧白。
司牧白的这点那点事,时言叶觉得有趣,原来以前的司牧白也是这么冰山脸,但对同学们都挺有礼貌的,并不是拒人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