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有重大杀人嫌疑,我申请将其扣押北镇抚司,重新彻查此案。”
甄大人隐忍着一股怒意,若非李天啸再此,他怕是早就气得破口大骂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钟百户,你莫要胡闹,如今已经误了行刑的时辰,你这般难道想要为犯人开脱吗?”钟宣却没说话,只是眸光沉沉盯着甄大人:“这件案子,你就审的当真问心无愧?你与余小楚接触这么久,她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为了一件案子,她能不日不休,甚至当时从冰窖出来,几乎被冻死,可她刚恢复过来,因为知晓了一个点,立刻就奔赴刑部追查,可你呢?除了昏庸得过且过,被利用了看到了疑点也丝毫不怀疑,只为了要尽快结案,尽快得到一个大案子,这就是你身为刑部尚书的作为?如
此为官,如此草菅人命,你配不上你头顶上的这头乌纱!”
钟宣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整个刑场响彻,甄大人先是一愣,面上忍不住烫了起来,却也是气得咬牙:“你胡说什么?这余小楚明明就是凶手!”
众人也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们却是听出来了,钟百户似乎真的有证据,否则怎能如此?他们对视一眼,先前本来就怀疑余大人不是凶手,如今忍不住激动了起来,难道余大人真的是被冤枉的?
钟宣紧盯着甄大人,突然嗤笑了一声:本来还想给他一个机会,可到了这里,明明刘水也有嫌疑,他依然视而不见,不肯重审。
他朝着李天啸跪了下来:“皇上,属下恳请重审此案。”明黄色的步辇里,李天啸静静坐着,他望着楚轻的方向,也好奇楚轻到底有何证据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毕竟,就像是钟宣所言,这件案子很显然就是这刘水一步步设计,原因不言而喻,为父报仇。可楚
轻要怎么翻供?怎么证明?
李天啸缓缓开口:“钟卿家的心情朕很理解,只是想要重审此案,却需确切的证据,若是你的证据足以让在场所有人信服余小楚不是凶手,朕自然做主重审此案。甄卿家以为如何?”
甄大人听到李天啸开口,自然不敢反驳:“臣自然无异议。”
钟宣叩首:“是。”楚轻看火候差不多了,该说的都说了,准备都做好了,就剩下这最后一刀了,她深吸一口气,到现在都不确定李天啸会不会一怒之下砍了自己。可如今这种局势,想要洗脱嫌疑,只有这种办法才最迅速也
是最有效的。
只是……
她的双手还束缚在身后,直接朝着李天啸的方向叩拜了一下:“属下有罪。”
李天啸一愣:“……”
甄大人眼睛一亮,她这是承认自己杀人了?
他刚想开口,可李天啸没说话,他只能惴惴忍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心神不宁的,要有什么事发生。
李天啸皱眉,不确定楚轻这是要做什么:“余卿家何罪之有?”
楚轻道:“属下犯了欺君之罪。”
李天啸更愣了,欺君?何以欺君?她又欺的什么君?
她骗他什么了?
甄大人却是愣了下,众人也是一脸懵逼,欺君之罪?不是杀人么,怎么突然变成欺君之罪了?
李天啸沉默片许,却是顺着楚轻的话继续问:“余卿此话何解?”
楚轻深吸一口气:“属下能证明自己并非凶手,的确是有证据。这个证据,恰好就是属下所言的何以欺君。”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更加不解了。
好一会儿,李天啸才问:“余卿说就是了,朕倒是好奇,你的证据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让楚轻这么自信自己一定能洗脱清白?
楚轻垂眼,突然低下头,深深埋头跪了下来:“属下……乃是女儿身,是以犯了欺君之罪,却也绝无可能是这桩命案的凶犯。”楚轻此话一落,四周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随后很久,四周都是死寂一片,明明整个刑场内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可此刻却没有一人敢开口。正是因为四周太静,所以先前楚轻的
话像是风一样顺着传到了众人的耳中,他们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啥?这余大人说了什么?女儿身是什么意思?他们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听错了?
步辇里的李天啸也是很久都没回过神,等他清楚的意识到楚轻刚刚说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体,差点猛地就掀开了步辇的帷幕冲了出去。好在被反应极快的御前总管直接给拦住了,低低唤了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