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深吸一口去,看向余栉风:“死的那三个小姑娘的家人可找到了?”
“找到了两家,其中一家被刘太后的人送到外地去了,怕是……凶多吉少了。”余栉风揉了揉眉心,没说下去。
这两家怕是也意识到得罪不起,刚开始还想抗争,后来大概是怕了,装作服软了,拿了银子暂时消停了下来,不过他们找过去的时候,对方就说只要能给他们姑娘报仇,让报案他们也是愿意的。
楚轻捏着折子,恨得咬牙,一旁的陆桓垂下眼,眼翦颤抖了下:“我能……看看吗?”
楚轻朝陆桓看过去,对方如今一张书生脸,因为到底是假面,所以苍白没血色,衬着他一双乌黑清澈的瞳仁,让楚轻又想到了刘太后做的那些事:“陆先生,你还是……别看了。”
陆桓摇头:“我没关系的,我只是……想知道他这些年到底能坏到什么程度。”
楚轻想了想,叹息一声,还是把折子递过去了。
怎么说陆桓也是对方的生父,让对方早点看清楚也好,省得到时候狠不下心。
陆桓看到之后,一张脸更加惨淡,瞳仁动了好几下,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把折子颤抖着手重新递了过去:“我何时能揭穿他们?”
楚轻讶异,随即就明白了,当年怕是这华伦才子也是有血性的人,只是这些年被磨光了菱角,是以显得畏畏缩缩,否则当年也不至于不畏权势,宁死也不愿意娶刘太后,招致祸患。 “现在还不是好时机,我们需要先准备一番,让这两家一起状告刘德谦,等刘国舅要插手的时候,把刘夫人的事告诉他,这样一来,刘国舅因为刘夫人的事不插手,那么刘德谦势必会被大理石的人给扣押。这时候,皇上你派人严查,刘太后必然会去见你,你到时候明面上答应,随后直接判斩立决,刘太后在斩立决的时候必然会亲自出现……到时候,就是彻底决裂的时候了。”楚轻一口气把自己的计划给
说了出来。
姚宗平听完了,暗自叫了一声好,循循渐进,打刘太后一个措手不及。
刘太后再怎么聪明,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刘德谦这件事就是一个局,一个让她自己踏入陷阱的一个局。
李天啸与余栉风也笑了笑,余栉风点头:“对对对,这样最好了,到时候,刘太后估计一脸懵逼,急忙赶了过来,皇上到时候当监斩官,她哪里敢不亲自来,否则,她这便宜儿子可就没了。”
楚轻:“不过还是需要一步步谨慎的来,出错任何一个环节,一旦彻底决裂,再想有这么好的机会可就没了。”
一旦让刘太后知道皇上早就知道自己并非皇上的生母,怕是,以刘太后的聪明,就会知道这些年的事情,也会开始着手对付皇上。
几个人又商议了一番,确定了每个环节之后,楚轻带着姚宗平与陆桓才离开了一品斋,送他们回去了。 “接下来这些时日,又要劳烦两位待在这里了,等时机到了,我会安排你们过去,成败与否,在此一举。只是……我们还是需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失败了,你们可能……无法平安离开京城。”不仅是他
们,也许他们都可能,只是刘太后刘国舅不除,这一仗早晚还是要打响的。
姚宗平难得严肃了起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肯为阿桓报仇,光是这一点,这件事我就帮到底了,放心好了,大不了一条命,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楚轻嘴角抽了抽:姚大人,你是官,别弄得给匪一样。
不过楚轻没想到的是,姚宗平竟然因为当年的同窗情谊,能为陆桓两面插刀,这就是兄弟之情吧,她点点头:“我会保下你们的,除非我出事。”
姚宗平揽着陆桓:“你也……当心。” 以前姚宗平以为这萧夫人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哪里比得上他们爷们,可后来对方用案子征服了他,如今,看到对方,他甚至有种比不上对方的感觉,敬佩、敬重,又忍不住感慨,为天下苍生,不分
男女,人人都可尽一份力,是他先前的想法太过狭隘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余栉风开始忙碌了起来,楚轻为了怕暴露,倒是比较清闲,她按部就班的去府衙报告,处理案子,偶尔接到刘国舅的邀请,过去扯皮一番,稳住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