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等待中变得缓慢又变得迅速, 在混沌和黑暗中,苏预每呼吸一次都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
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疼。
急救室的灯灭了, 任若鹿被推出来,苏预他们立马围了过来。
“现在要把他送去重症监护室。”医生在他们问之前先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他什么时候醒?”苏预急切的问,视线在任若鹿苍白的脸上, 眼中的水汽没了束缚,倾泻而下。
“这个……”医生犹豫,他的态度让苏预他们几个人的心一沉。
发生这么大的事,瞒不了任若鹿的父母,所以他们在任若鹿进了监护室后匆匆赶来。
任母哭了一路,到了病房里一看到任若鹿躺着一动不动,扑了过来。
“我的儿我的心肝,小鹿,鹿鹿,这是怎么了啊……”她握住任若鹿的手,受不了打击,晕了过去。
任父抱着她,赶紧叫医生,一个没醒,这边又晕了一个。
病床边三个男人形容憔悴,任父把苏预他们都叫了出去。
“说说,怎么回事?”任父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即使再痛心,也没自己妻子的承受力差。
“小鹿的车子被人动了,所以停在了赛道上,后来的人转弯没有看到他,撞了他。现在小鹿的车在赛车场那边的店里,伯父可以亲自去看。”凤瑰道。
“若鹿他和谁有仇?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听过他提和谁有死仇。”苏预语气冷冽,对任若鹿的车动手脚,那不是想害死任若鹿吗?
“……”任父看向任骁,后者无言的站着,任父没回答苏预的问题,他叫了任骁和他一起去不远处的空病房。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苏预才想起来任若鹿说过任骁不喜欢他。
“是任骁?”他问凤瑰。
“应该是,毕竟只有他最讨厌小鹿,不过这件事还需要细查。”凤瑰尽管认定了是任骁下的手,可是他也不想放过微小的其它可能性。
如果是别人害了任若鹿,他不会让对方逍遥法外。
一到房间里,任父就厉声道:“跪下!”
任骁跪了下来,任父一脚踹到他心口,将他踹倒,可是任骁一声不吭,爬起来继续跪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小鹿,那孩子知道你不喜欢他,已经尽量避免和你碰面,但是你怎么能这么狠毒,竟然要害死他?”任父气的指着任骁,手指都在发抖。
自家的孩子,任父怎么能不了解?任骁一直不喜欢任若鹿,所以最可能针对任若鹿的只有任骁。
而且任若鹿的车除了任骁,还有谁能动?
他来到这里,任骁被他问了是沉默,而不是反驳,最后这一点,足够他断定是任骁做的。
如果不是任骁,以任骁的性子,怎么可能不说话?
自己的亲儿子对养子下杀手,他恨不得打死任骁,可是任骁也是他儿子。任父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精神都颓废了下去。
“这是意外,我没有想害他,只是意外。”任骁可以说万念俱灰,比之任父还要疲惫,他倍受煎熬,任父就算打死他,他也认了。
“他现在能不能醒都是个问题,你跟我说是意外?我怎么生出你这个孽子!耍狠耍到自己弟弟头上!”任父愤怒的斥责任骁,手边没东西,他拿了桌上的花瓶就往任骁身上扔去。
哗啦一声,花瓶掉在地上粉碎,任骁的头上立马流下了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脸。
“如果小鹿出事,我陪他去,爸你别生气了。”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看起来好像变得单薄起来。
“混账!孽子,你是要气死我!”任父可以说遭受了诛心之痛,小儿子生死未卜,大儿子又说混账话,他被气的差点也晕过去。
任若鹿出事,消息传的很快,来看他的人络绎不绝,撞他的人更是跟家人一起来他这里赔罪,任打任骂。
想见任若鹿的人都被挡在了门外,能进去的只有几个人。
自任若鹿昏迷不醒后,苏预就住在了医院,天天守着任若鹿。凤瑰、任骁他们也一样,看不到任若鹿醒过来,他们放心不下。
刑清故知道消息后天天往医院跑,他不像是苏预他们几个,背后有代替他们的人可以让他们一段时间不理事务,不然的话他也会住在这里。
四个男人,在互相见面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很微妙的气息,他们彼此之间是情敌。
家丑不外扬,任父任母没法告诉别人是任骁对任若鹿下的手。
怀疑任骁的苏预他们当然也不可能说,他们不能让任若鹿的父母难做。
几人站在了统一战线,一致针对任骁,只要任骁出现,耳边总少不了冷嘲热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