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扯了扯唇角,他盯着景玥静静瞧了一会儿,垂下眼睫轻声道:“你比安王会哄人多了......安王景玥要是这么疼陆文若,陆文若也不至于沦落到众叛亲离、惨死他乡的地步。”
“你说什么?你要死了么?”景玥着急了,他慌忙伸手将陆逊捞起抱在怀里,说道:“我不许你死,你若是死了,我便出家做和尚去。”
陆逊笑了一声,他靠在景玥怀里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给你记着,等我死了,我便托人将这句话送到安王府上去。”
张桓打猎回来,一眼便瞧见自家王爷和陆少主靠坐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二人都笑得眉眼弯弯,他跟在王爷身边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瞧见王爷笑得如此明朗。
陆逊见张桓回来,扬声问道:“你将马车藏到何处了?我没寻见。”
张桓一个激灵回过神,他提着血淋淋的猎物走至景玥和陆逊身边,一边堆柴生火,一边道:“我推下山崖了。玉辂不好藏,我怕被监锦司的人寻着。”
他今日猎了一只麝,脖子上还挂了一条手腕粗的青皮长蛇,张桓手起刀落,将蛇皮剥了,又将麝剁成块,用松木枝挑了架在火上烤。
陆逊瞧了一会儿觉着甚是无聊,于是转头看向景玥,说道:“我教你武功。”说完,他便将景玥推到一旁空地站着,自己则重新回到石头上坐下,思索着老爷子十四部小说中所有的武功。
“你听好了,按我说的做,一点都不能错。”陆逊拍了拍手道。
就先从《九阴真经》教起罢,教完了再教凌波微步,吸星之法也要教。
景玥悟性着实很高,正如原书作者所说,他是千年难遇的武学奇才,那些繁复精妙的武功招式,陆逊最多重复三遍,景玥便牢牢记下。
只见他身形翩飞,双掌如影,瞧得张桓喘不过气来。
就那么练了两个多时辰,陆逊才招呼他过来吃东西,给景玥递了块蛇肉,陆逊道:“你将这些招数都记在心底,慢慢练,不急这一时。”
景玥接过,他在陆逊身旁坐下,想了想问:“你都教给我,我武功比你高,你打我不过怎么办?”
这话一出陆逊和张桓皆是一愣。
张桓看向陆逊,神情复杂。
王爷一句话惊得他一身冷汗,这阵子陆逊倾全力替王爷疗伤,他都快要忘记陆逊的身份了。
他是平江陆府少主,与王爷势不两立。现今王爷失了记忆二人还容易相处,若日后王爷记忆恢复了,他们便不会再有太多的交集。
遇见了,便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陆公子义薄云天,不愿趁人之危落井下石,而尽全力为王爷疗伤,这说得过去,可是手把手教王爷武功又是为何?
莫非......莫非他喜欢上了王爷......
张桓愕然,被心底这个想法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一股诡异的沉默在三人之间漫延开,陆逊抬眸,目光从景玥张桓二人脸上缓缓滑过,尔后他嗤笑一声,淡声道:“监锦司的人要杀了我和景玥,而我要南下平江,还要活命。教景玥武功,这一路我们相互之间便有个照应。”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尔后轻轻一笑道:“当然,还有一层原因。我向来不喜亏欠任何人,那夜景玥伸手拉了我一把,教我从童蛇掌下死里逃生。救命之恩大于天,我护持景玥练功九日,再将上乘武功传授,以报当时伸臂相护之恩。”
张桓听罢暗暗松了口气,江湖上传言陆少主坦荡磊落,乃一等一的侠士,如今看来确是如此,有恩便报、有怨便杀,行事干净利落,反倒是自己,心思龌龊以己度人,思及此,他看向陆逊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敬仰。
陆逊说完后便围在篝火旁吃面饼,张桓在一旁瞧得有些不忍,他将烤好的肉递。过去,“公子,吃些肉罢,那面饼啃着乏味。”
陆逊摇头,抬手挡开。
张桓抿唇,只能耷拉着肩膀,甚是沮丧地收回手,但目光却不住地往陆逊身上飘,见他将面饼吃完,薄唇似乎有些干裂,赶忙将酒壶递过去,“公子喝点酒润润嗓子罢。”
“嗯,多谢。”陆逊接过,朝张桓略一点头。
张桓见状喜上眉梢,又殷切地去给陆逊倒酒。
坐在一旁的景玥不悦,抬臂猛地将陆逊揽进怀里。陆逊正在喝酒,这么猝不及防地被人揽腰一拉,酒水登时溅洒出来,陆逊则被呛得不住咳嗽。
景玥轻拍陆逊的后背,脸色却甚是阴沉地看着张桓,呵斥道:“你离他那么近干甚?从适才便一直盯着阿文瞧,你是不是对他图谋不轨!”
“咳咳......”陆逊刚止了咳,一听这话,一口气没提上来,又猛烈地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