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颂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的眼神凄惨又无助,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一切都那么可怕和陌生,下意识地抗拒这一切,想要摆脱白素的控制。
只可惜,她的力量在白素面前,简直浮游撼大树。
就在白颂绝望地闭上眼的时候,身上的重石突然卸下,呼吸都顺畅不少。
要不是此刻喘息稍微急一点,气管还有些微微刺疼,白颂都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做梦中梦了。
她呼哧呼哧喘了一会气,累的不行,委委屈屈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而白素,看着白颂湿漉漉的眼睫毛,红肿挺翘的唇瓣,一副欠收拾的模样,眼眸幽暗如深渊。
刚才她是真的想拿走白颂最宝贵的东西的,反正上辈子的白颂是靠爬床上位,也不在乎这个。但当她听到白颂的哭声,看着白颂害怕惊慌的眼神,想到这是自己从小捧在心尖上宠爱着的人呀,她到底是没能狠下心。
她心里矛盾,一方面想要报复白颂,但另一方面,却不舍得看白颂,痛苦难过。
不管是作为她姐姐的身份,还是作为……她仇人的身份。
哪怕她害死过自己,但白素还是不愿意看她露出丁点难过的神情。
白素从床上下来,双拳紧攥,手背青筋暴起。
她狠狠砸向墙壁,洁白的墙壁上留下一点点血红。
为什么,为什么你都能狠的下心来让我去死,可我还是不忍心……
白颂离开那天晚上,绝望的眼神和决绝的背影,犹如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眼里,心里,过不去。
只要一想到那天她极度痛苦的面容,白素感觉到剜心的疼痛,像是将重要的东西从胸腔内硬生生凿出去。
她内心一阵恐慌,害怕失去白颂的心情铺天盖地涌来——她不敢赌。就好像她曾经赌输过,已经吃过亏似的。
白素面沉如水,下额紧绷,就这样静静盯着白颂看了片刻,转身进了卫生间,没一会浴室便传来水流哗哗的声音。
“嗯~”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似的,喘不过气来,白颂费了好半天的劲才睁开眼,猛不丁对上白素放大的一张脸,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又闭上了眼。
但身上的负担过重,甚至压迫到了心脏,没一会白颂又睁开了眼,对上白素似笑非笑的一双眼。
她恍恍惚惚:“姐?”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醒了?”白素问道。
白颂猛然回过神来,她手撑着床半坐起来,四下看了两眼,发现自己确实不在柳叶的小公寓,而是在白素的房间。
如果是以前,那没什么稀奇的。
她有事没事就喜欢来,甚至还经常赖在床上过夜。
只不过,那时候的白素还是自己的姐姐,还非常宠溺她。
而现在的白素,只认钱,不认人。
她都已经把自己赶出白家了,又怎么会留自己在她的房间。
白颂起的稍微有些急,脑壳疼的厉害。
她使劲按了按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恍惚记得昨晚自己应该是在跟柳叶喝酒,然后她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交给柳叶,想让柳叶拿去力挽狂澜。
……怎么会一觉醒来就到了白素这里?
白颂瞳孔微微放大,第一反应就是白素强行把自己带了过来,那柳叶一定很着急。
担心地问道:“叶子呢?你把她怎么了?”
“呵——”一声冷笑,听得白颂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冻得牙齿咯吱咯吱响,忌惮地看着白素。
“你在关心她吗?”白素眼露嘲讽。
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惦记着别人。尤其是这个别人还是把她扔下江的人。
“我……”不知为何,白颂被白素的眼神看的很是不自在,她缩了缩脖子,身子也往后靠了靠,但后背就是床板,无处可藏。她总觉得那眼神像是要将自己扒光似的,极其危险。
白颂掩饰性地拽了拽身上的衣服,眼神乱飘,磕磕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你知道她把你卖给我了吗?”白素轻蔑地看着她,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似的。
“不可能!”白颂猛地瞪圆了眼睛,震惊的脱口吼道。叶子对自己那么好,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喜欢自己的人了,她说过永远不会伤害自己,永远会陪在自己身边的。
再者说,叶子凭什么卖掉她,她又不是叶子的奴隶,她们甚至还没正式确定关系。
“你倒是信任她?”白素语气里满含嘲讽,她起身在一边的柜子上拿起一沓文件,“她跟我做了一个交易,在一个月内让你喜欢上她,然后她再背叛你,我就帮柳家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