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将姜钰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手里轻轻的捏了两下,像是十分随意般的,继续说到:“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机会,朕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畿,身边的守卫也并不森严。你说他们哪怕怀疑其中有诈,会不会还是想冒险一试将朕刺杀在宫外?”
姜钰听到这里,已经不用宇文烺再多说算是完全明白了。就像她一早就知道的那样,宇文烺有一个最大的劣势,那便是膝下没有子嗣。
他万一要是死在了宫外,最可能登基的是谁。当然是有崔家保驾护航,又是先帝嫡子的齐王。
宇文烺像是也知道姜钰在想些什么一般,突然伸手摸了摸姜钰的肚子,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的肚子,声音幽幽的道:“朕现在觉得朝中那些大臣说的不错,朕膝下无子便会社稷根基不稳。朕的确是应该要个子嗣了,也好绝了那些人的心思,省得他们老想一些有的没的。”
姜钰看着宇文烺的目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连忙伸手拍了拍宇文烺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喂”了一声,提醒他道:“皇上,现在可是大白天,皇上可别乱来啊。”
宇文烺笑了笑,道:“朕一般都不乱来,朕一般都正经的来。”说完大手一挥将榻上的小几扫到了地上去,然后整个人就压了下来。
姜钰连忙“喂喂”了两声,警告他道:“你的腿还没好呢,你是打算不要命了。”
宇文烺道:“朕昨夜能办得了你,今天自然也能办了你。”
然后,没有然后了,只有这周围逐渐升温的空气,以及偶尔传来的这一两声细碎的声音……
第三百零九章 后惧
京畿。
宁国公行色匆匆的走进景安宫的大门,正看到里面崔太后坐在榻上,一只手撑着脑袋,脸上露出几分疲倦,还有深深的愁眉之色。
孟萱玉则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端起桌子上的一碗药,递给坐在榻上的崔太后。
崔太后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端起她手里的汤药缓缓的喝了,再将药碗放了下来。
宁国公走进来,对崔太后拱手行礼,道了声:“见过太后娘娘。”
崔太后挥了挥手,道:“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多礼了。”
宁国公道了声是,然后站直了身体。之后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孟萱玉,目光中显然是露出他与太后有要事相商,不希望有她这个外人在场的眼神。
孟萱玉却并没有自己识趣或者是迎上宁国公的目光,反而笑眯眯的看向太后,脸上露出几分有意思的表情,仿佛是在等崔太后发话。
崔太后转头看向她,道:“你先下去吧。”
孟萱玉挑了挑眉,拿手里的帕子捂了捂嘴,似笑又非笑的道:“臣妾还以为臣妾已经是太后娘娘的人了,原来在太后娘娘心里,臣妾竟然还不足以令人信任吗?真是令臣妾好生失望。”声音里多少夹杂了几分不悦。
但她说完却没有再多纠缠,屈了屈膝便下去了。临去之前,还又笑眯眯的看了宁国公一眼。
等她出去了之后,宁国公才对崔太后道:“这淑妃娘娘……”
崔太后眉头拉了下来,哼了一声,道:“不用管她,别以为她帮咱们发现了崔姿容早已背叛了家族投靠了皇帝,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她这个人,可以偶尔利用,但不足以信任。”
宁国公道了声是。
崔太后又问道:“皇帝那边如何?这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也该有些消息了。”
宁国公却蹙着眉的摇了摇头,道:“事情仍毫无进展,臣弟派出了大量的人出去寻找,但却依旧没有发现皇上的踪迹。虽说皇上和贵妃皆不会凫水,若是普通人只怕早已淹死了不假,但是他们这两个人毕竟不是普通人。何况连万得意、朱泓等人一起失踪,就显得更加可疑了。”
崔太后道:“再加派人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着顿了一会,又深深的皱了皱眉头,道:“今次的事情始终让哀家觉得蹊跷,朝中的要紧的事情一堆,皇帝却在这个时刻说要微服出巡,让我们以为这是一个刺杀的机会。哀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落入了一个圈套一样。”
就连皇帝一直表现出来的不会凫水都让人觉得可疑。当年白贤妃惨死皇帝落水,说他自那时候起便落下了怕水的毛病。但是她很清楚皇帝的性子,一样他越恐惧的东西他越会积极的去征服,而不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