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啊,齐王反宇文烺简直再情理之中不过了,甚至他这谋反都带上了一股为母报仇的正义之感。
京中禁军全部外派,只剩下少许的羽林军戍卫皇宫。
而齐王和崔玢和崔玟手里除了自己私养的私兵之外,还从辽东调遣回了一批十分忠心的将士,他们领着这些人踏进皇宫,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极其的顺畅,一举将宇文烺和文武百官包围在了含元殿中,十分有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气势。
宇文烺坐在含元殿上的龙椅中,身上的威严倒是不减,目光中的气势也依旧骇人。他看着提剑一步一步走进含元殿中的宇文炯、崔玢、崔玟甚至是……原本一直被认为选择忠心宇文烺的禁军大将军周弼。
宇文烺将这些人扫过一番,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宇文炯身上——这个自小藏身在崔太后羽翼下并不见多么贤能的弟弟,此时一声铠甲加身,手提利剑,倒是难得的有了几分宇文家人的血性。
宇文烺眼中无波,看着宇文烺道:“朕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这一天比朕想象得晚。五弟,其实你挺让朕失望。”
宇文炯“哼”了一声,那双肖似崔太后的皇上向上挑起,不屑道:“时至今日,皇兄又何必还呈口舌之快。”
宇文烺倒是不急不缓的道:“五弟,你自小便算不得贤能,既无领兵打仗之能,亦无经世治国之才,你真以为就算今日你能从朕手里取走这皇位,你能坐得稳吗?崔家的野心从不在于当一个臣子,你今日能帮着你反朕,他日他们反的就是你。”
崔玢敛着脸道:“皇上真是好口才,至今不忘挑拨臣与齐王殿下的关系。只是今日任你有蔺相如之口才,又能不能凭这口才守住你的皇位。”
宇文烺却没有理他,转而将目光放在了周弼身上,道:“朕一直以为周爱卿是朕的忠臣爱将,倒没想到最后却跟崔家狼狈为奸,周卿可真是辜负了朕的信任了。”
周弼仰着下巴道:“皇上莫怪,良禽择木而栖,皇上既然不能许臣予以想要的,那就请皇上不要怪臣去找那能许给臣的人了。”
此种看似危急的情形,宇文烺甚至有心情笑了笑,问周弼道:“齐王许了你什么?皇后之位?”
周弼道:“自然不止。”
宇文烺“哦”了一声,道:“或许还有更多的兵权。”说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道:“让朕想一想,想必朕让你领着十万禁军赶赴边境增援,那些禁军也并未前去吧。此时恐怕朕的禁军反而已将朕的皇城包围了。”
周弼道:“皇上能明白情势就好,大势已去,皇上还是认输吧。”
齐王上前一步,表情狠厉起来,目光锐利的盯着宇文烺,道:“废话少说,如今京城皆在我手。你手中能掌控的那些军队都派往了边境抗敌,此时不说京城的消息你传不出去,就算你能传出去立马调兵遣将,他们也赶不及回来酒驾。皇兄,大周在你的治理之下,边关危机四伏,大周国土频失。你这个皇帝,做得实在有些失职。皇兄若有自知之明,就自己下罪己诏,奉出玉玺,退位让贤吧。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饶你性命,圈禁你此生,也算对得起先帝了。”
宇文烺道:“如今边境烽火四起,难道不是你和崔家私通外族,将大周的布防图私泄给外族的缘故?”
宇文炯脸色一凛,道:“皇兄可别再用这欲加之罪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宇文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在龙椅上换了个姿势,重新看着宇文炯道:“五弟,你知道你最令朕失望的地方是什么吗?不是你的无知和无能,而是你身为宇文家的子孙,竟然私通外族来侵犯我宇文家的江山。崔家也就罢了,可你是姓宇文的,非姓崔。用大周的大片国土来换取这张龙椅,你觉得值?”
宇文炯捏着剑的手显得有些发白,目光盯着宇文烺,有些目眦欲裂,显然对斯通外敌这件事他也不是那么心安理得的。
宇文炯道:“我若不反,你就会放过我。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此时失去的大片江山,我终有一天会收复回来。皇兄还是承认自己败了吧,一切都结束了。”
宇文烺叹道:“是,一切结束了,也是该让一切结束了。只是你们仿佛都有些小看朕,在你们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之下,你们真的以为朕会一点后手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