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地藏王莞尔笑着,用指尖在迦楼罗嘴尖逗了逗,然后被不耐烦的他一口啄破,渗着琉璃光的金色液体从伤口处流了出来,滴落在地面立刻变成一位美丽的婆罗门女子,血液之中的生机之庞大,规则之玄妙,恐怕唯有这位地藏王才能做到滴血成人的壮举。
金雕见状不快的合起眼睛,凶性立时收敛。
“迦楼罗,不管怎么说你也曾作为妖界一方守界大将征战四方,时髦点的说法,你可是妖王,成日这么悠闲可是有损你的威名。”
地藏王有意和金雕多聊几句,奈何此地唯一可交流的对象兴致缺缺,他无奈的叹气一声,慢吞吞道:“牡丹王花扬。”
金雕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金色泛黑的瞳孔深处寒光凌凌,仿佛有鬼哭狼啸的背景沉淀,更有一道雷霆闪电,威慑性的划过。
“你说谁!”
“花扬,”地藏王:“你的老熟人了不是吗?”
金雕收起外露的情绪,纳闷的转过头,朝地藏王问道:“你哪里来的消息,据我所知,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地藏王摇摇头:“还没死,妖界这回派人过去了,但不知为何,派的都是一群小辈。”
“……什么原因?”
“不清楚,”地藏王摇摇头,尽管外形就像是供奉在庙宇间的神像,但他毕竟是拥有血肉之躯的修士,顾盼之间流露出的风采远超泥胎木偶的呆板,此时撅起眉梢,神/韵优美温婉,“自打你死在地狱,入我轮回法境已经过去千年,期间你斩断生前尘缘,从一员妖界猛将沦为我净土护法菩萨可有怨恨?”
金雕愣了一愣,它隐约发觉地藏王这次透露出的意思和先前的调侃不太一样。
地藏王笑了笑,好脾气的问道:“怎么不回话?”
金雕狐疑的盯着他姣好的脸蛋,毫无两性的特点,仅仅以“人”这一状态执掌地狱大势,如此才有人佛地藏王的威名赫赫。
然而他熟悉的地藏王绝不止于众生口舌间的描绘,真正的地藏王远比语言,文字形容中的更加深邃。
他不会小瞧一位古佛的智慧,可这也就代表了,当他想跟自己打机锋,金雕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脑阔疼。
“你想干嘛?”
金雕不答反问,眼神警惕,仿若千年前被坑的那一次。
那次对赌,直接导致妖界大将陨落成佛门净土的守门神兽,那时迦楼罗的眼神和现在一样警惕不已。
可是然并卵,他还是被吃的死死的。
地藏王幽幽叹了口气,形状美丽的嘴唇勾勒出一抹笑意。
“准确说,我希望你去找花扬报仇。”
“为什么?”
“你当年不是被耍的团团转吗?报个仇而已,任谁也挑不出错,不是吗?”
“我和你也有仇,你见我报了吗?”
金雕扇扇翅膀,近乎将半边天际遮挡的密不透风的双翅在放松一会儿后就重新收拢在身侧,漂亮的金色凶兽轻亵的鄙视着人佛的坏心眼。
“你其实是想给人捣乱吧!”
“嘿,就是找个借口,干嘛这么较真?”
金雕被地藏王搞得特别无语,没好气的撇头。
“不干!”
地藏王幽幽的看着他,直到确认迦楼罗没有帮忙的意思他才放弃的撅起眉心。
这回金雕不禁问道:“谁让你看不顺眼了?”
“一个骂我多管闲事的家伙。”
“啊?”
“虽说地狱的归地狱,地上的归地上,但我好歹也是堂堂地藏王!见面就唾人家多管闲事算怎么回事,他有没有把我当回事!”
“……所以你就打算给他找麻烦?”
“对!”
“……”
金雕满心无语,凝视地藏王的眼神宛若看一个三岁智障。
“你好歹是地藏菩萨……”
然而地藏王不以为许反以为荣,振振有词的说道:“都说了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了,这地狱不还是没空呢吗?我干嘛要有偶像包袱!”
寄希望他能读懂自己的眼神,是我的失误。
金雕心塞的用翅膀挡住脸,任由地藏王戳自己脑壳也不抬头。
地藏王:“你这是干嘛?”
金雕:“闭嘴,放我静静!”
“静静是谁?”
“滚!”
恐怕谁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地藏王私底下其实是个爱玩记仇的活泼性子。
这也是迦楼罗死后转世在净土界后才逐渐发现的真相,当他发现之后……一切都晚了。
迦楼罗:当年为毛想不开信了他的邪?
“诸天万界唯一一个自号人佛的伪佛,叛出大雷音寺之后立下大宏愿,常年驻守苦海边界,把守地狱大门。现世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和他有关的消息,可他刚才为什么突然借巨佛虚影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