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_作者:鱼慕鱼(198)

正史中对赵宏胤此举多为赞许,后世史书工笔认为,赵宏胤此举是做出了在当时最正确的选择,是他日后能成为那个一统乱世、开济太平的千古一帝的开端和证明。

白鸥在此前的研究中,觉得这一段历史存在一些不明显的漏洞,可各种野史中的其他版本也大都很难自圆其说,无法佐证他的猜测。

眼下他不知道要如何跟李遇解释这一切,单单是那一句“殇宁大败”,就教他难以启齿。

“总之”他思虑良久,只能同李遇留下一句,“我不会输。”

无论如何北胤在最后以退兵收场,他也不算是骗人;况且他要去,本就是为了改变李遇的命运。

他不会,也不可以输。

李遇闻言没有再说什么,抬脚跨过了寝殿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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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前,李遇到底去得晚了些,一踏入大殿便觉出气氛有些异样。

“朕今日身子不爽。”他冷声道:“捡紧要的说。”

“陛下”群臣中有人横跨一步出列,跪地行礼,“待城一战迫在眉睫,臣项弘,跪请出征。”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李遇冷眼瞧着,大殿之上跪倒一片,今日的阵仗比起前些日子,倒是众志成城了许多。

周哲翎是病了,但一定还没倒下,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仍然掌控朝堂。

“项卿有心了。”李遇面上褒奖,语调却惯常的冷漠,“孩子还未满周岁吧?战场刀剑无眼,古来征战几人回啊,放心得下吗?”

“臣有愧”项弘拖长着尾音,“待城本是臣的分内事,之前已经被家事所累,假手他人,臣汗颜!”

“你们呢?”李遇没有接话,抬眼扫过群臣,“都怎么想的?”

“项家几代驻守西北三城,与北胤对峙几十年,从未出过纰漏,这本也是应该的。”

“是啊,没有人比项大人更了解待城和北胤了。”

群臣七嘴八舌,李遇就冷冷地瞧着。

项家驻守西北三城几十年间,说是与北胤对峙,其实北胤一直乖顺称臣,无论是项兴言还是项弘,说是总理待城防务,可有谁真的带兵上过战场。

贵族的礼仪佩剑,有哪一柄真的舔过血。

待城,是在白鸥的指虎下守住的,却可笑地成了项弘口中的假手他人。

“朕听明白了。”李遇懒声道:“诸位爱卿都觉得项大人是最佳人选,这意思,是对之前朕亲封的神武大将有什么不满吗?”

群臣一时哑声,已经久久沉寂的帘幕后却传来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

“陛下的意思是,要着白将军再次挂帅待城吗?”

李遇不禁坐直身体。

是周哲翎。

这声音虚弱异常,但她还是强撑着来到前朝,只怕今日的事不会那么简单。

“你们”周哲翎对群臣吩咐道,“来跟皇帝说说,他最信任的白将军,在待城,都做了些什么。”白鸥亲斩校尉,鞭笞并遣走众士族军官,破格提拔一众底层士兵,桩桩件件是他当初能守下待城的功绩,却在朝堂之上为人诟病为目无君上。

而他在战争最末冲动追出待城的举动,更是几乎无可反驳地被人冠上了贪功冒进的帽子。

李遇双拳攥紧。

这当中许多的事,白鸥从来没有对他言明,现在朝中众人极尽嚣嚣之态,而他听到的却是白鸥在那几个月有多难熬。

心口车轮碾过似的疼,他咬牙道:“闭、嘴。”

“皇帝动怒了。”周哲翎微哂,“那给皇帝看看项兴言的折子。”

帘幕后一侍递上奏折,小姚接过尚未递到李遇跟前,周哲翎便接着道:“待城驻军三万多人,眼下都敢不听项太守号令了。”

“他们眼里只有皇帝最宠幸的白将军,眼里心底只认白将军走前定下的战时军规,可还认得一方传国玉玺?”

“皇帝”周哲翎轻咳两声才接着道:“你偏信男宠,也要有个限度。”

大殿之上,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皇帝的断袖秘辛是皇家上不得台面的丑闻,这大殿之上的人多少都有听过,可没人能猜到周哲翎敢把这事摆在明面上说。

包括李遇自己。

尽管他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但不得不说,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破釜沉舟的雷霆手腕。

“皇帝远贤臣,亲小人,若是哀家坐视不理,任由其做大下去,与史上的‘阉党祸国’又有何异?”

周哲翎虽气息微弱,但语气里俨然已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皇帝三思,你到底还没有亲政,若是一意孤行,就不要怪哀家狠心”

“清君侧。”

赤/裸/裸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