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他们小时候一样。
陈文道见陈愔一直拉着他的衣袖不放,低着头,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可是还有什么话要与朕说吗?”
陈愔抬头看着他,想了想,又把今日陈恪拿戒尺打她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陈文道听。
“所以你这手,还是被陈恪给打的?!”
他又想捉住她的手察看伤势,陈愔躲开了,“阿兄别看!太医刚刚上了药,说没大事,再说这手上都是药,也看不出什么。”
“还痛吗,可有破皮?”
陈愔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只挨了一下,余下的,先生替我挨了,他那双手,白皙的像玉似的,破皮流血了看着真让人心疼,我的还好。”她想了想又补充道:“痛还是痛的!”
“朕知晓,”陈文道手指点着桌面道:“别乱动,别把药弄下来了,手搁在桌上。”他又说:“陈恪自幼得先皇宠爱,性子养的太过飞扬跳脱,她身为姐姐,不说关照妹妹,竟然还敢动手打得你这般厉害,李临!”
宦官李临一直候在殿外,听见陈文道唤他,立刻进来,“陛下,奴婢在。”
“传朕口谕,陈恪打伤幼妹,忤逆先生,即日起,禁足一个月!任何人不得说情!”
“陛下,”李临有些犹豫道:“辛昌公主的外祖,司空大人荀明,奴婢怕他知道辛昌公主被罚,会不高兴呢,他现在正主持着陛下正要开工的两个工事。”
“做错事朕还罚不得了?!他若是不高兴,那么这个大司空的位置可以空出来了!”
“陛下息怒,奴婢说错话了,奴婢这就去办!”
陈愔看着李临领旨,然后下去了,她心中一阵紧张。‘工事’,她听见了这两个字,难道阿兄他现在便开始了吗?她有心要问,可又不知道即便问了,陈文道肯定了,她又能做什么?难道叫他停下别做吗?他定会觉得她是疯了!
她又想,阿兄贵为皇帝,做事也不能任性,处罚自己的妹妹,还要考虑到她的外祖家。阿兄可以帮她这一次,那如果还有下一次呢?若是次次都需要请阿兄出面,他定会有烦的一日,不管如何,自己都要赶紧成长起来。
“阿愔……阿愔!”
“嗯?对不住阿兄,我一时走神了。”
陈文道吩咐完李临后,回身便见陈愔发了呆,叫她几声也没应,笑着问:“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朕唤你都没有听见。”
陈愔单手托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道:“我在想,我要快点成长起来,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不要次次被人欺负了,都来找阿兄告状。”
“你好像变了,原先你可是从来不会跟朕告状的。”
“嗯,一定要变,我们不要像从前一样,最后的结果也一定会不一样!”
阿兄,这一次,我们都要好好的!!!
“好了,怎么跟发誓一般?”陈文道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在意,“对了,下个月初九就是九九重阳,跟阿兄一道去登高祈福!”
“重阳……登高。”陈愔脑海中忽然闪现什么,她无意识地跟着喃喃重复。
重阳登高是陈国的传统活动,在这一日,陈文道会带领大家一起,去到离建康城外约十里远的钟山登高祈福。钟山下有一个燕雀湖,燕雀湖上新建了一个水榭,祈福结束后,陛下与民同乐,会与大家一起在水榭中举行晚宴,待宴会结束后,才回宫。
陈愔突然想起,这一年有所不同,因为会有属国的使节过来。
属国的使节以往都是过年时才会来建康城送年礼,但是因为他们在北方,到了冬季大雪封山,所以陛下特许他们提前来,今年是第一次在秋天过来,所以陈文道决定夜晚不回宫,留宿在水榭,也意在让北方的属国使节,体验一下南方的水榭。
刚想到这儿,陈愔便听见他说:“原本祈福只是一日便回来了,这次朕与诸位大臣商量过,决定在燕雀湖水榭留宿一晚。今年是漠北那边的属国第一次在秋日送年供,他们那里不是风沙就是暴雪,刚好可以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大陈的水榭美景。”
陈文道笑着,上下看了一下她,“那日你装扮一下,六品以上官员家的郎君们都会来,你好好相看一下,都已经及笄,”他又捏了捏她的鼻子,“朕的妹妹,该找夫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