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于微这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她现在根本无法平静。
之前只觉得这人好酷好帅好man,竟然没发现,他跟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那老头长得这样像!
周长冬,周长冬,大佬哇!
怪不得看他眼熟,不管是他后来年老的时候,还是现在,他那一身正气,气度从容,朗月清风的模样,都没怎么变过。
周长冬看着于微睁大着眼睛,一副惊呆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吃惊,不过,他也没有去探究的欲望。
“走不走了?”
“走走走,当然走!”于微连忙点头。
必须走,走定了!
这是金大腿啊!
这一路上,于微把自己记忆里跟周长冬有关的事情全部搜罗了出来,这才发现,他这个人极其的低调神秘,只有他的名字被人广为所知,他生平事迹,于微知之甚少。
而这时候的周长冬,一路上都在想着,要怎么安排于微。
家里四个妹妹,大妹已经结婚,二妹待嫁,三妹四妹在上学,家里的屋子还是前些年建的土坯房,三两间,本就不够住,现在他又带了个人回去,只怕更加的紧张了。
只是眼下于微没有地方去,也只能先将就着。
之前王海顺家在县城的南边,周长冬家在县城的西面,更加的远。
走了很久都没到,于微这两天提防着王海顺婆娘下毒,这两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加上今天这一番奔波,到现在为止,都没喝一口水。
觉得有些不舒服的时候,于微先撑了一会,可是后来那种不适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她想喊周长冬一声,可是突然没了力气,还没喊出口,人就失去了意识。浑浑噩噩的,只觉得一会冷一会热。
冷的时候寒意刺骨,热起来又通体冒汗。
有人给她嘴里灌苦药汁子,她恶心的想吐,可是腹内空空,什么也吐不出来。
大概是不堪遭受这种折磨,求生欲使得她终于醒来了。
身处的房间有些暗,还有些阴潮,空气中那股子霉味很熟悉。
加上墙上糊着的报纸,以及那瓦蓝色的木头做的窗框上糊着白色的纸,让于微一度以为,又回到了王海顺家。
七八十年代农村那种破旧的屋舍,于微上一世旅游的时候见到过,没想到自己却住在了这里面。
而此刻,从这扇窗户外面,传来了一阵阵不绝于耳的争吵声。
外面叽叽喳喳,大多的声音,有年轻的,有年老的。
“哎呦你个败家子,你还想骗你老娘,说什么这丫头是你在路边捡的,找不到家,在咱们家住几天。老娘这几天天天熬药,生怕那那丫头死咱们家。原来一切都是糊弄老娘的,你别以为老娘不知道,隔壁村的陈冲都跟我说了!
说你现在工作丢了,这马上要结婚的媳妇也丢了,不仅如此,还要挨处分!
你原来那对象多好,那可是只金凤凰,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家,你竟然为了一个路边捡来的丫头惹恼了你对象!
现在好了吧,小洁爹娘还有舅舅,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看你现在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真是被屋里那狐狸精眯了眼睛,前程全都不顾了,她长得是比小洁好看,可是好看顶屁用?关了灯什么样的天仙女人都一样,你个败家子怎么就这么混!”
躺在屋里的于微听了这连哭带骂的声音后,愣了好一会。
就睡了个觉,怎么就成了狐狸精了?
随后,又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边上说着:
“哥,不怪咱娘说你,你这好好的前程你都不顾,就算你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咱们一大家子。你妹夫一直在县里工作的好好的,可是今天早上,人家领导说撤就把他撤了,连个理由也没有,他找人打听了打听,才知道这事是因为你,哥,你可不能这么坑我们!”
说话这人,应该是周长冬的妹妹了。
妹妹刚说完,老娘接着又继续开始。
“好了,你现在工作也没了,以后也没有挣钱的地方了,现在还带回来一个张嘴等吃饭的人,你这时候想把这一大家子都愁死?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大家都活活饿死算了!”
说着,便是乡村妇女最擅长的那套,坐在地上,握着脚脖子开始哭。
这么大一会了,周长冬都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她老娘哭了一会后,周长冬那独有的沉冷声音说道:
“之前寄回来的那些钱还有票呢?”
周长冬说完之后,很明显安静了一会。
很快,再次传来一个略显心虚,但是又刻意理直气壮的声音。
“咱家有多少张嘴等着吃饭你不知道?一年到头分的粮食不够吃,还得出去买。咱家没有粮票,你知道外面的粮食多贵?有钱都买不到,他们姊妹几个天天下地挣工分,才养活住这个家,你给家里寄几个钱儿就在这儿跟我邀功清算?”“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周长冬知道黄桂花的脾气,没打算在这个上面跟她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