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雷雨夜躲在他怀里颤抖的身影，仿佛已经刻在了他的心底。
哪怕是放下了，这身影也抹不去。
于卫国垂头想着心事的时候，肩膀上被捶了一下。
“大功臣，想什么呢。”
于卫国看到是周长冬，收敛起心底的情绪，看着他，苦笑道：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如果不是周长冬中途退出，现在所有的荣誉鲜花掌声，都是他的。
周长冬丝毫不介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有更重要的东西。”
于卫国看着此时的周长冬，意气风发，眉宇间的幸福挡都挡不住。
他心生羡慕。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跟周长冬换一换。
于守疆看着儿子，热泪盈眶。
“儿子，好样儿的！”
从小到大，于守疆很少这样去夸赞他。
于卫国听着也红了眼眶，伸出双臂，抱住了于守疆。
之前父子间种种隔阂，在这一个拥抱中，全部消散。
于卫国不能立即就回家，要先回单位，休整过后，便是表彰大会，论功行赏。
回来这些天过得忙碌的很，只觉得比在南边那段日子还忙碌。
各种会议表彰，还有领导赞许，于卫国只觉得应酬的很累。
这天的表彰大会结束，晚上有晚会歌颂英雄。
于卫国是主角，自然得参加。
台上表演的节目跟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唱歌，跳舞。
见识过顶级舞者跳舞的于卫国，对台上的表演意兴阑珊，不止一次的抬起手腕看手表。
旁边领导看着于卫国的神色，忍不住笑了声。
“这台上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就没有一个能吸引到你的？”
于卫国忍不住笑了一声，“都是一些小姑娘，孩子一样，什么吸引不吸引的。”
“什么孩子，都二十出头的姑娘，都是我们文艺部的，个个水灵灵的。”领导说完见于卫国是真的不感兴趣，叹了口气说着：
“你爸把你的终身大事交给我了，说我无论如何得在这一年内给你找到个对象，你看你这禁欲老和尚的样子，这可怎么让我给你爸交差。”“我老吗？”于卫国十分不喜欢老和尚这个称呼。
“怎么不老？你都三十三了，你看看长冬，他也就比你大一岁，现在双胞胎儿子都抱上了。”领导说完，又想到于卫国其实是有个儿子的，只是何翠薇的事情不光彩，鲜少被众人提起。
于卫国并没有放在心上，听完领导的话后，也才恍然想到，今年他都三十三了。
十八岁离家来了单位，到如今已经十五年了。
依稀还记得离开的时候，小丫头站在林海媚身边，拼命的朝他挥着手的样子。
那是他第一次尝到离别的滋味。
如今那小丫头已经为人母了，而他还孤身一人。
于卫国今晚坐在靠前的主位上，眼睛虽然看着舞台，但是神儿却在回忆中恍然。
在他被后面一人的惊呼声唤回神儿的时候，就看到舞台上此时一个一个女孩在独舞。
她穿着白色纱绸的裙子，舞姿优雅，身姿柔软。
她跳的是芭蕾。
于卫国一眼便看出，因为她跳过！
这个舞十分的难跳，很小的时候，每次她跳错动作后，林海媚都会训她并且纠正。
她当着林海媚的面从来不喊苦不喊累，不说疼。
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委屈。
从小看着她跳，到她大了，看着她表演。
不管多少人的舞台，只有她是最耀眼的一个。
他清楚的知道她的每一个动作，熟悉她所有的肢体语言。
而此时舞台上的女孩，身姿舒展，轻盈的仿佛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于卫国不觉得间，脊背挺直，身子前倾，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舞台。
直到于卫国再看过去，只见她半张脸都被羽毛面具遮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面具后面隐藏着的那双眸子在看向他。
一旁的领导看着于卫国真眼，唇角微弯。
心想，哪儿有男人不喜欢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不，眼睛都快看直了。
一舞总要结束，于卫国第一次生出不想让这舞结束的心情。
那女孩缓缓退场，在下去的时候，回眸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于卫国坐着的主位上。
被面具遮挡住了一切，不知是看他，还是旁的人。
此时于卫国突然有些坐不住了。
明知道此时于微在家带孩子，可是为什么那个女孩那么像她？
不对，不是像她。
而是像十六七岁时的甜甜，当年她参加比赛的时候跳的就是这个，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舞蹈，连每一个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