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氏有些无措:“你爹说冷,我想着抱点儿柴给他烤个火。”
房门大开,光线穿过沈岳射进门口,她看不清沈岳的表情,倒是能看清沈岳身上的状况,见沈岳衣衫套在头上,浑身湿漉漉的,惊讶道:“你怎么这个样子?”
沈岳只觉得一言难尽:“我还以为爹娘的屋子着火了呢。”
林高氏一怔。
沈岳也不管身上现在是个什么形象了,从林高氏身旁经过,说道:“我把爹移出去,娘你把屋子里收拾一下吧。”
林如松现在咳的是撕心裂肺的,林高氏也有些害怕,忙道:“好。”
林如松咳的说不出话来,沈岳也没让他下地,将脑袋上盖的湿衣服一脱,只穿着里衣,弯着腰一把将林如松带着背子抱了起来。
这老头儿现在真是瘦成一把骨头了,沈岳心里叹
息,就这个样子,就是有药养着,怕是冬天都不好过了。
人有血气,扛过了冬天,什么都好说。
没了血气,身体又病入膏肓,再加上还是肺上的病,冬天真是要受大罪了。
堂屋里也是浓烟,估计旁边的书房也是差不多情况,沈岳便没有犹豫,抱着林如松踹了一下林征的屋子,“三哥开门。”
林征似是早就醒了,沈岳一招呼,他就打开了门,只是见到沈岳的造型,一愣,“这是怎么了?”
再往下看到沈岳手上抱着的林如松,大惊,“爹怎么了?”
“把门关上。”沈岳吩咐了一下,就赶紧抱着林如松往床上放,因为林如松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好在林如松只是被呛住了,沈岳让他半坐着,他又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呼吸便顺利多了。
林征这会儿正站在门口,烟味通过门缝飘了进来,他吸了吸鼻子,一脸疑惑:“外边怎么了?”
他正想打开门,沈岳制止了他,“门先别打开。”
林高氏现在正在移火盆,外边烟正大着呢。
这会儿功夫,似乎几房都察觉到了院子里奇怪的烟味,都打开了门,询问怎么了。
只听林高氏匆匆解释了一下,院子里便又没有人声,只有来去匆匆的脚步声。
大早上的天冷的很,沈岳现在身上只穿着里衣,湿漉漉的,脑袋上还在滴水,形象上别提多狼狈了。
林征发现他在打哆嗦,赶紧打开衣箱子,拿出一件厚外衫,“弟夫别嫌弃,我这儿有外衫,你先披上。”
沈岳也没拒绝,拿着林征带着墨水味的衣服,往脑袋上一搭,让它慢慢吸水。
他则是看向林如松,“爹,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林如松还在不停地喘气,但已经可以开口了,咳了一下后,虚弱道:“已经好多了。”
他也没问沈岳身上为什么给泼了水似的,只说:“麻烦贤婿了。”
沈岳知道老头儿刚刚可能听到他的话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问道:“爹,你觉得身上还冷吗?”
林征也是一愣,终于明白院子里为啥会冒烟了。
他道:“今儿个镇上集市,我去买点儿炭回来。”
林如松摆了摆手,咳了一下,“不用费那个钱了,是你娘
大惊小怪,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林征还想说什么,沈岳拉住了他,说道:“爹,我去换衣服,一会儿元元过来给你扣背。”
林如松早起容易咳嗽,沈岳便教了豆芽菜扣背的方法,两个人轮流着每天早上起来给林如松扣背。
实际上今天轮到他了,但他想早上溜出去干坏事儿,就在昨天晚上跟豆芽菜说了,让豆芽菜今早来给林如松扣背。
沈岳坏事儿没干成,自然还要想一想办法。
林如松点了点头,说道:“你回去换身衣服吧。”
沈岳应了声,便拉着林征出了屋,“炭我来买,三哥你安心在家读书吧。”
林征顿了一下,道:“也好,回来了钱我出。”
沈岳拍拍他的肩膀,“钱的事别在爹面前提,你也不用操心,有我在呢。”
林征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后退几步,冲沈岳鞠了个躬。
沈岳笑了笑,就缩着脖子冲回自己屋了。
豆芽菜已经起了,现在不在屋子里,沈岳找了块布,随意把头发、身上擦了擦,然后换了里衣和外衫。
没一会儿,豆芽菜回来了,手里提着他的湿衣服。
沈岳道:“爹我给移到三哥屋……”
话还没说完,就被抱住了。
沈岳现在几乎都快适应他的抱抱了,不过豆芽菜却没抱很久,只是抱了一下就松开了,跟他比划:“娘都跟我说了。”
沈岳见他眼眶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知道他是感动了。
“嗯”了一声后,摸了摸他的脑袋,笑了笑,“行了,去给爹扣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