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搭理二房的, 进了林高氏的屋子, 才问道:“娘,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高氏坐在桌前,脸色有点儿不好看,“张贵那兔崽子二十八那天来了。”
沈岳秒懂。
看来是给自家大姐出气了。
他和豆芽菜二十八那天正好出去了,也没见到现场。
估计够热闹的。
沈岳有点儿遗憾没看成热闹。
不过晚上回来, 张氏和林征竟也没说这件事。
沈岳道:“娘,今天除夕,晚上我想接你过去过节。”
林高氏惊讶,“不能在这边过吗?你们都过来。”
沈岳摇头道:“去那边过,这边我看啥都没准备, 那边饭都准备好了。吃完饭我再把你送回来,明天我们过来拜年。”
林高氏一听就知道沈岳不会叫二房的去了。
有时候她觉得沈岳的做法她其实挺不能理解的,但人家做事情从来滴水不漏,让人根本找不到错处。
真讲道理,没人能讲得过他。
林高氏其实是想留在林家老宅过节的,毕竟几十年的家,在这里过年过节已经成了习惯,去别处成什么样子。
但四房和大房跟二房已经闹翻了,肯定不会过来,好不容易除夕,一家人是要吃顿团圆饭的,沈岳又来请她,她也不能说拒绝就拒绝。
想了想,她道:“那我和冯氏说一声,一会儿跟你去吧。”
沈岳来的时候拉的爬犁,还拿了林征的羽绒服过来,等林高氏和冯氏说定,从屋里出来,他就让林高氏坐在了爬犁上,然后把羽绒服给她围上。
“这是什么?”林高氏惊讶。
之前沈岳接送周大夫的时候,
没在林家院子里拉过人,她是不清楚的。
沈岳道:“爬犁,路滑容易摔倒,你坐上我拉你过去就成。”
他提醒了一下,“娘坐稳了,路有点儿不平,可能有点儿颠簸。”
“哎……”林高氏刚想说话,就见沈岳在前面拉起了绳子,她屁股底下的东西一晃,跟着跑了起来。
“费劲吗?”她问。
沈岳在前面道:“还成。”
这个爬犁是新的,比最开始那个要轻便多了,不过因为过年,林家门前路上来往的走亲戚的人多,雪地被踩硬实了,凹凸不平的,拉起来不算费劲,但坐上是有点儿颠簸的。
林高氏看着沈岳在前面拱着背用力的拉爬犁,内心真的复杂难言。
这个赘婿真的挺好的,就是和二房不投脾性。
她有时候也烦二房,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生了唯一的孙子,她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屁用没有,她也只能忍受。
不过,她到底还是希望一家人能够和和睦睦的。
她问沈岳:“真的和没法和二房相处了吗?”
沈岳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不过他的态度很明确,“娘,你是知道我的,他们不惹我,我就当是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惹我的话就等着挨收拾吧。”
“我来林家时间不长,但日常做事你也看的清楚,不会得理不饶人,但也眼里容不得沙子,不会任人摆布挨欺负。现阶段大嫂被他们差点儿逼死,小宝差点儿没了娘,元元差点儿没了大嫂,如果不是还有血缘关系,这简直是生死仇敌了,他们不可能会原谅二房的。而三哥性子软,一向不跟人有争端,却被他们占了房子,赶了出来,这真的是没法相处了。”
“若强行相处,难道就让大家都伸着脖子,等着二房下刀吗?”
沈岳道:“不来往已经是我们这些人对二房的最大的宽容了。”
林高氏听了他的话,心里空荡荡的,她茫然道:“可是泽儿是林家唯一的孙子啊,不论如何都得保他。”
沈岳知道这老太太一直盯着孙子,看不上哥儿和女人,也不说什么哥儿和女人哪里不如男人的话,而是道:“娘,元元是招赘,他的孩子以后会姓林,林家不是只有林泽一个孙子的。”
林高氏
嘴唇颤了颤,没说话了。
沈岳劝道:“娘,我们几房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只要几房孝顺你,你日子过得好就行,别的真不用操太多心。”
林高氏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知道了。”
到了林家后,林征就出来把老娘给迎到了堂屋。
堂屋里烧着炭火,暖烘烘的,林高氏一进屋,就忍不住舒了口气,太舒服了。
她打量了一下干净整洁的屋子,问道:“你们这炭是一天到晚燃着的?”
林征道:“平时大家忙,都是待在院子里干活儿,屋里也不烧炭。今晚正好是除夕,要请娘过来,就把炭烧上了,把屋子暖热。”
林高氏是第一次来,闻言点了点头,“四房你弟夫是个不会过日子的,我不在这儿住,你们可要看着他,别让他大手大脚的。过日子要精打细算,大手大脚是攒不住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