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换了话题,沈岳愣了一下,不由得失笑,“怎么会想要男娃娃
了,你不是说儿子和哥儿都喜欢吗?”
他起身在林元跟前蹲下,轻轻揽住他的腰身,低头亲了亲他隆起的腹部,仰头看着这个因为怀孕,再也没有蹦蹦跳跳,行为上逐渐成熟起来的豆芽菜,“怎么会想要儿子?”
林元心里攒着一团火,但嘴巴张了张,却最终泄了气,瘪了瘪嘴,不开心地伸开胳膊,撒娇道:“相公抱抱!”
沈岳站起身,在他旁边坐下,然后把人抱进怀里,摸了摸脑袋,轻声问道:“怎么啦?”
林元却摇了摇脑袋,闷不吭声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沈岳感觉到他情绪低落,心里有些许的明白。
豆芽菜恐怕是在林宝的事情上受了刺激,觉得生个哥儿被人挑挑拣拣的,心里不痛快了。
静静地抱了一会儿,他道:“不管是儿子还是哥儿,我们都尽我们所能的爱他,教养他,给他提供我们能提供的所有一切,这就够了,再多的就靠他们自己了,所以,你没必要为了尚未发生的事情觉得无能为力,也不要生气。”
顿了一下,他又道:“人生不过几十年,属于我们的也只有三十多年,我只希望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你能把烦恼都交给我来处理,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所以……别不开心了,好么?”
林元怔怔的,内心的那团火,终于慢慢地散开了。
他眨了眨眼睛,鼻子有些酸,嘟哝道:“相公,你真好。”
沈岳失笑,侧头在他耳边吻了一下,说道:“那你听话点儿,咱们回去睡觉吧,好不好,嗯?”
林元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刚刚突然之间就非常生气,但现下平静下来,又觉得刚刚的情绪莫名其妙。
脸颊有些发烫,他悄悄蹭了蹭相公的肩膀,轻轻嗯了一声,“好。”
十几天时间就这么匆匆而过。
沙河县开始进入农忙,而林家村学堂也准备给学生们放假。
沈岳要求卢雨和周路给学生们布置作业,同时也要求学生们回家给家里帮忙,并言明,只有帮忙的学生才有可能获得奖学金。
卢雨、周路虽然不懂他为什么要求学生帮家里干活,但两人只是给学生开蒙,别的杂事一概不管,也没对他的要求提出反对意见。
沈岳为什
么会这么要求?
他只是怕林家学堂里出来的学生会变成林泽那样的眼高于顶,理所当然地要求所有人都为他付出的白眼狼。
他要学生们亲身体会农忙的辛苦,知道家人的不易,让他们清楚意识到家里人送他们来读书,是他们占了大便宜,所以他们应该心存感激,而不是去当白眼狼。
当然,这些他就没必要跟两位先生说了。
因为两位先生读书的时候,都没怎么下过地,他要是明说原因,得把两人都给得罪了。
不用教课,两位先生也没离开学堂。
周路是县城只有他一个人,他不想回县城,就留在了林家,时不时的蹭饭,顺便凑到林草跟前,帮着绘扇面。
卢雨是夫妇俩带着孩子全搬过来了,他们在刘家村的几亩地都租出去了,在林家村又租了林家的地,种薰衣草,不过现在不忙,卢雨媳妇就时不时的去地里浇些水,除除草,他则是给林家绘扇面,挣些小钱。
农忙时节,林家村人大部分要忙着收油菜或者麦子,因此林家停了制作油纸伞,皮蛋则隔几天制一次,由张氏和林高氏两人自己弄。
林元怀着身孕,自是干不了重活儿,他和林草就带着刘氏这些种了薰衣草,不用收庄稼的人继续制团扇。
沈岳嘛……
沈岳带着林宝、赵辰一本正经地下了地,开始收油菜。
“家里不是有下人吗?为什么要让小宝下地啊,全交给下人收不就行啦?”林草早上遇到拎着镰刀,顶着太阳割油菜的林宝小朋友,还惊了一把。
张氏木着脸,不想说话。
林高氏则是少有的翻了个白眼。
都说她对哥儿不好,但林元这个年纪的时候,她也只是叫他割草喂鸡、晒粮食、做饭,就是林宝,先前她也没叫他下过地。
谁知道一向被夸人好的沈岳,竟然大早上的带着林宝,叫上县令大人的弟弟,不顾张氏和她的反对,下地了!
还一脸严肃地表示,今儿个要把沈园门前的一亩地割完。
林高氏真是……
她也不想说话了。
大嫂和娘都不说话,林元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咳了一声,“那个,学堂规定,学生得帮着家里干活儿才能拿奖学金,小草和小辰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