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的时候,沈岳坐累了,就起来喝点水,在院子里转转。
林家院子里种了足有半亩地的葵花,现在叶子都落的差不多了,枝干上留着一个个光溜溜的葵花盘。
沈岳顺手摘了一只,问还在低头编织的豆芽菜:“元元,要不要吃瓜子?”
冯氏开口道:“这不好吃吧?小叔当初觉得开花好看,非要种,还种了一院子。可惜花长得好,瓜子吃起来却没什么味道,你看连嘴最馋的林宝都不去摘着吃。”
林高氏下午一直没说话,闻言却瞪了林元一眼,不满道:“浪费地方。”
沈岳见豆芽菜缩了缩脑袋,瘪着嘴不敢吭声,看样子是觉得自己理亏了。
沈岳捏了一粒饱满的瓜子下来,冲豆芽菜道:“这瓜子若是做好了,好吃着呢,没浪费地方。”
豆芽菜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地比划道:“真的吗?”
沈岳点头,豆芽菜瞬间开心了起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溜小跑到沈岳跟前,仰着头比划,“怎么做?”
沈岳想着反正这会儿是休息时间,不如摘个五公斤的花盘收拾一下,等一会儿把料下到锅里,架着柴煮就是了。
他将手里的花盘放到豆芽菜手里,“你去找个簸箕来,咱们收拾十公斤瓜子出来,一会儿给你做。”
“好。”豆芽菜笑弯了眼睛,抱着花盘蹦蹦跳跳地跑去找簸箕了。
冯氏瞧了这对夫夫两眼,伸长脖子在林高氏耳边道:“娘,元元都多大了还上蹿下跳的,真不像样子。”
她又低声嘟囔,“弟夫也真是的,净护着他,连句不是都不让说,我看以后家里谁还管得了他。”
林艳抬头瞥了眼正伸手摘花盘的沈岳,咬了咬唇,低声道:“谁不想要一个护人的相公啊,小叔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冯氏皱眉,“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开口相公闭口相公的,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再者……”冯氏瞥了眼林高氏,对林艳道:“你的婚事是你奶奶找人帮看的,是你小叔修了八辈子福气都求不来的,你用得着眼皮子浅的羡慕他?”
林艳沉默不语。
林高氏沉着脸,淡淡道:“难道你也想招个身无分文、寄人篱下,连成家立业的资本都没有,除了依靠你,讨好你,一事无成的窝囊赘婿?”
“哎,娘,艳儿没那个意思。”冯氏立马小心翼翼地赔笑,母女俩对望了一眼,眼里都有着后怕。
林高氏:“没有就好好干活,少说点儿话。”
张氏眼观鼻鼻观心,全程垂着眼快速地编织,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唯有脚下紧紧踩着林宝的脚,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林宝瘪着嘴,悄悄地伸手戳了戳娘亲,示意可以松开脚了,大家都不说话了,他就不会开口了。
这边沈岳摘了七八个葵花盘,放到石桌上。
林元很快拿来了大簸箕。
沈岳交代:“你把瓜子都剥下来,收拾一下,我去厨房准备点东西,一会儿过来帮你。”
沈岳打算原味炒瓜子和焦糖瓜子各做五斤。
原味瓜子直接炒就行了,焦糖瓜子要用到香料和红糖,幸亏他前两天去镇上买了些香料,林征中午又带了红糖回来。
沈岳的奶奶特别喜欢边磕瓜子边聊天,市面上的瓜子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老太太闲的没事,就自己种了向日葵,自己做炒货。
老年人胳膊腿不方便,炒一次能疼几天,后来沈岳就跟老太太学了学,周末有空就给老太太弄些来吃。
对他来说,香料配比什么的都是深深印在脑海里的,他也不费什么事,很快就把桂皮、茴香、八角等香料给配好了,还从林征上午送来的红糖中取了大约半两,兑了点盐,全倒进了锅中的水里。
林元的动作也很快,沈岳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了五个花盘。
剩下的也没几个了,沈岳帮着弄,两个人很快就弄好了。
豆芽菜用簸箕颠了颠,把一些干瘪的瓜子及杂质颠掉。
因为是一时兴起,沈岳也没有仔细挑选瓜子,把差不多10斤瓜子过了水清洗干净,然后五斤瓜子倒进了锅里,和刚刚的香料和红糖一起用水煮。
剩下的五斤,沈岳晾了一下水,就让豆芽菜烧了另一个锅,小火快速翻炒,炒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瓜子微微发黄,散发着清香味,便让豆芽菜停了火,把原味瓜子全铲起来,倒进簸箕搬到院子里晾凉。
焦糖瓜子还在煮着,预计得煮一两个小时,沈岳便让豆芽菜去编包,不用管了。
他架上干柴,也出了厨房。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沈岳边编包边顾着火,等傍晚的时候,厨房里就散发出一股红糖的甜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