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拎着个小白布袋子,右手将脏衣服扔进床头的衣篓里,却在经过衣篓的时候,倏地停下了轻快的脚步。
他皱着眉吸了吸鼻子,然后从衣篓里拎起了自己的脏衣服,一脸疑惑地伸着鼻子闻了闻衣篓,然后脸色一变,拎着篓子就往外跑。
沈岳:“……”
过了一会儿,豆芽菜进来了,只是脸上是满满的嫌弃,比划道:“你们男人真是一点儿都不讲究。”
沈岳摸了摸鼻子,有点儿小尴尬,他洗完澡顺手就把脏衣服扔衣篓里了,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刚刚坐在屋里编包,他还奇怪,怎么觉得哪里臭臭的,根本没想起来是把沾染了臭气的衣服扔衣篓里了。
不过,转过头,他就不怀好意道:“一个说讲究,一个说我不讲究,要不,你和你二嫂两个人打一架?”他听力好,冯氏又没压低声音,自然听到了冯氏的酸言酸语。
豆芽菜翻了个白眼,丢给他一个嗤笑,然后在踏板上坐下,将小白布袋子放到了腿上。
他打开布袋子,从里面抓了一把东西出来,瞬间眉开眼笑起来。
沈岳放下手里已经编好的草编包,站起身将草垫子铺在地上,借着拿被褥的空隙,探头去看:“什么东西?”
豆芽菜细瘦的手指上散着一些一两厘米长的细棍棍。
灯光昏黄,沈岳看不太仔细,便又凑近了些,将豆芽菜的手往自己跟前拉了拉。
只是还未看清楚,便被豆芽菜皱着鼻子伸手往外推。
两人离的近,沈岳看的清晰,一脸嫌弃的豆芽菜,嘴巴开合了一下,“臭!”
沈岳:“……”
他瞬间老羞成怒:“你这个小不点还敢嫌弃我,要不是我,今天臭臭的人就是你了。”
豆芽菜神情无辜地张嘴“哦”了一下,然后比划:“但现在臭的不是我呀。”
沈岳:“……”
“那现在就让你臭臭。”沈岳坏心眼地一把抓住了他,伸手就朝他肋下咯吱了去。
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敢嫌弃他,太坏了,得收拾收拾。
“哈哈哈哈哈。”林元左躲右闪愣是躲不开,瞬间笑瘫在
踏板上。
他笑起来是没有声音的,但整个人都充满了生动与活力,配上那张精致的脸,非常漂亮。
沈岳虽然不想结婚不想恋爱,但不代表他欣赏不了美,看到豆芽菜那张脸,心脏一下子跳的有些失常。
他愣了一下,松开了手,摸着自己的胸口,神色有些奇怪。
只是他到底是成年人,神色变化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看着半躺在踏板上笑的直喘气的豆芽菜,故意恶狠狠道:“看你还敢嫌弃我。”
豆芽菜抹了把眼角,从踏板上坐了起来,对着他不满地吐了吐舌头。
哼,坏人,就会这一招。
他也不搭理沈岳了,伸开了一直紧攥着的手指,继续扒拉那些小棍棍,然后拿起一颗,对着灯光仔细观看纹理。
沈岳这才看清是什么,他惊讶道:“波斯菊的种子?”
豆芽菜手上的细长种子,两头尖,表面光滑,不是波斯菊种子又是什么。
“你也知道?”豆芽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瞬间兴奋了,将一把种子递到沈岳眼前,眉眼间都是炫耀,比划道:“漂亮吧?”
沈岳看了眼光秃秃、黑沉沉的种子,一下子沉默了。
豆芽菜好像并不在意他的沉默,眉飞色舞地双手比划:“是张哥给带的呢?这边没有,都是外边的稀罕物呢。”
沈岳表情顿时有些诡异,“张贵给的?”
好像上次的向日葵种子也是张贵给的?
沈岳瞟了一眼豆芽菜头发上绑着的头绳,陷入了沉思。
除了头绳,他貌似还没有送过豆芽菜其他东西吧?
怪不得豆芽菜就得了一小袋花种子,就高兴成这样。
沈岳再开口说的话时,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酸意:“不过是一把种子罢了。”
豆芽菜的眉毛瞬间倒竖,不高兴地比划,“种出来好看!”接着还嫌弃地瞥了眼他,比划道:“还香。”
沈岳:“……”
豆芽菜紧紧地抱着袋子站了起来,眼睛滴溜溜扫了一圈屋子,似是觉得梳妆台的抽屉合适,便几步上前一把拉开,将袋子放了进去。
推上抽屉之后,还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一副爱物及柜,将几个破种子视若珍宝的模样。
沈岳心里这下是真酸了,自
己送的头绳,豆芽菜都没这么爱惜呢,天天带着头上,也没见找个柜子藏起来呀。
沈岳有些唾弃自己求宠,不过看好自家的白菜不让别的猪拱是他的责任,咳了一声,他一副大义凛然,实则道貌岸然地说:“其实元元呐,未婚或者已婚的小哥儿最好不要接受别家男人的东西,不然让别人误会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