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话,白桦的笑声却突然停住。
少年顿了一下,慢慢伸出双手,反手抱住顾念,在他耳边轻轻说:“哥哥!”
就算被划出家谱之前,顾念也很久没听到少年这句情真意切的“哥哥”了。
他猛地把少年抱在怀里,紧得说什么也不想再放开:“弟弟,你想要什么,哥都给你,别再推开哥了,好吗?哥就剩你一个人了。”
顾念的呼吸有些凌乱,显示出他现在很不平静。
的确,白桦还是第一次对他表现出这么依赖,这是不是说,弟弟已经重新接纳了他?
“哥,你多抱我一会儿。”白桦喃喃着。
顾念双臂越来越用力:“好,你想怎样都好。”他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和少年的混杂在一起,远远望去,像是一对情人正在依偎着喁喁私语。
岸边,碧荷看着船上交颈而坐的两个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王府里几个月前多了一个人,那人被保护得很严密,等闲根本无法近身,就算她这种王府里的家生子,也没看过那个人长什么样儿。
原本这事儿她没放在心上,可后来主子不知道从哪儿听了什么消息,突然从王家给她递过来一个命令,让她弄清那个人和王爷的关系。
她在府里拐弯抹角地探听了很多天,都没得到确切的答复。有人说那人是王爷的什么远房亲戚,也有人说有段时间那院子里总有人送药进去,大概是王爷的长辈吧。
前两天主子给她们这几个人下了死命令,让她们五天内必须查明真相。
碧荷仗着和传命令的人有几分情分,悄悄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主子不知从哪儿听说那人是王爷的心头宠,亲事又眼看着不咸不淡地,发了急。
没想到主子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那人虽然戴着面具,但身量不高,骨骼纤细,必然是个少年。面具是黄金打造,可想而知王爷有多喜欢他。
荆南王一向稳重自持,从来没在人前失态过,对着面具少年时,脸上却柔和得紧,笑意晏晏。
碧荷不敢多看,装作是有事路过,飞快地看了几眼,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宿主,她已经走了。”系统说。
“嗯。”白桦回答,一动不动。
“你不用再装象了。”系统又说。
“谁说我是装象?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连点儿福利都没捞着,我现在只是想多抱一会儿,这都不行吗?”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系统明智地没再和这个欲求不满的家伙说下去。
顾念和白桦和解以后,心情好得不得了,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粘在弟弟的院子里不再离开。
白桦强忍着和他一起吃完晚饭,眼看着已经叫了热水,打算洗个澡,见顾念还不走,终于问:“王爷在这里洗?”
顾念平时的精明不知道跑去了哪儿,根本没听出来他话里赶人的意思,不停地点头:“好啊,就在这儿洗。”
“……”
顾念看到少年一脸无语地转身去了内室,嘴角微挑。
估计他再努力努力,就能让弟弟和他住同一间屋子了,那时兄弟俩像前面那些世一样,抵足而眠,该有多好。
他在这边想得美滋滋,王娴雅收到王府传来的消息,恨得差点儿咬碎了满嘴银牙。
满京城里的权贵之家,也只有荆南王虽然位高权重,却向来洁身自好,没像哪家的风流子弟一样,还没成亲就姬妾环绕。
这也是为什么姐姐死后,她非要求着父亲把这门亲事再次争取到王家来的原因。
当初姐姐和顾念订亲时,她就在心里暗恨过,为什么一母同胞,和荆南王结亲的竟然是姐姐而不是她。
要是姐姐死了,这门亲事会落到她头上吗?
有些时候,这个念头也会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没想到,天遂人愿,姐姐竟然被老王爷的那个私生子下了毒。其实那□□的量并不大,巧的是,前一日,她刚刚也在姐姐那里下了同样份量的药。
她本想让姐姐缠绵病榻,荆南王那边说不定会因为这事恶了姐姐,在此期间她再好好表现一下,就能得到王爷的青眼了。
事情就巧成这样,最后姐姐死了。
顾恩是蠢,但还没蠢到家。王淑雅死以后,他察觉有点儿不对,毕竟当日他因为赌博太过,几乎把所有银子都输了出去,对方只给了他一部分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