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却拳打脚踢地想离开他的怀抱,只因为车门打开,一个壮硕的血族从里面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哭叫的男孩。
那男孩被他捏着后心,脚冲着这边,头向着另一边,看不到脸,白桦却一下子就认出,那就是他的儿子。
他的眼睛立刻瞪得大大地,拼命想站起来冲过去。
那个血族转头冲他咧嘴笑了一下,空着的手握头拳头,对他挥了挥,接着一拳砸在男孩的后背上。
男孩没发出什么声音,仍然在挣扎,但身子明显软了不少,那一拳造成的伤害不小。
白桦“啊”地尖叫起来,好像那一拳打中的是他一样。
陶炽赶紧抓住他。
他只是个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血族,让他过去不过是送死而已。
白桦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受苦,不停地大叫挣扎,陶炽看到他的眼睛都急红了。
是真的红,布满了血丝,好像下一秒就会渗出血来。
陶炽愣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松开。
白桦立刻爬起来,冲向血族。
下一秒,黑色车子砰地炸了开来,爆炸直接把车边的血族和男孩都席卷进去。
强烈的气流把白桦冲了个跟头,要不是陶炽手疾眼快把他抱在怀里护住,他肯定要受重伤。
但白桦根本没意识到这些,悲怆地大喊了一声:“我的儿子!”就软了下去。
陶炽想把他扶起来,手伸出一半,忽地顿住。
另一边,传来波若拉的笑声。
“陶,这边打得这么热闹,你怎么和小情儿躲到一边卿卿我我地,这也太不把我们这些老朋友放在眼里了吧?”
美艳女人说着,缓步走了过来,却停在离陶炽还有十几米的地方。
她对男人终究还是顾忌着的。
陶炽眯了眯眼睛,声音低沉:“是你做的手脚?”
“哎呀,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波若拉的声音甜得发腻,“当年那份药,你喝了,却没什么反应,我后来才想起来,你是不是把药性压制住了?也真难为了你,一压就是几十年。可是那药却不像别的,能轻易排出体外,这不,还是发作了呢。”
“是么?”陶炽淡淡地说,“既然发作了,为什么我还是那么厌恶你?”
他嘴里说得轻松,心里却有些急。
刚刚他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被绳子捆住一样,无法动弹。细细体验一下,就觉得体内的那些血液经脉都好像冻住了一样。
当年他一时不察,中了波若拉的药。虽然立刻就调动力量压制住了,并且给了这个女人一个教训,可惜过后却发现那药就像是附骨之蛆一样,没办法驱逐出身体。
也不是完全不能,只要有更强大的力量,能同时压制住他和波若拉的,就可以。
可惜十二个亲王里面,他还真不知道谁有这么强的能力。
幸好那药被压制后一直没什么异样,慢慢地陶炽也不再把它放在心上。
没想到今天竟然发作了。
看样子还是波若拉搞的鬼。
波若拉手指微微动了几下,原本染了蔻丹的指甲迎风而长,一下子变得很长,尖利锋锐。
她笑眯眯地说:“陶,任人鱼肉的滋味怎么样?几十年前,你把我的胳膊弄伤了,害我成为笑柄,你说这次我要怎么报复你才好?”
她一边说,一边朝前走了几步。
看样子,陶炽不能动应该不是假装的。她悄悄松了口气。
就知道那些老鬼都不能信,一个个狡猾得很,谁也不肯亲自出面,只派了些手下的男爵和子爵过来当炮灰,就连侯爵也只有三五个。
幸好她还留了个后手,这时候看,后手还是挺管用的。
现在一个孱弱的人类,一个没法动的亲王,都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她鱼肉。一想到这里,波若拉就不由得兴奋起来。
几十年前的仇恨,她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恐惧有多深,恨意就有多深。
原本她是想直接虐杀陶炽的,同样扯断他的四肢,再把他一点点肢解,最后掏出他的心脏,用火焰烧成飞灰。
不过,刚刚看到这个男人护着白桦的样子,她突然有了个更好的主意。
虽然黑女佣说陶炽并没碰到这个蝼蚁般的人类,甚至没对他表现出太多太浓的兴趣,可波若拉看到的却不是这样。
如果陶炽真的没把这个人类放在心上,怎么会宁可自己受伤也要保护他?